司空玄珞聞言又是一拜：“母妃的苦心，兒臣心裏都懂的。母妃不要自苦，您和父王放寬心，待兒臣回來。兒臣一定聽母妃的話，娶上自己深愛的人，給母妃和父王添上幾個乖孫，頤養天年！”
“好，好！我兒既這樣說了，母妃一定記在心裏。”王妃含淚露笑，轉頭衝自己的丈夫道：“王爺做個證，這話可是咱們珞兒親口說的呢！”
康王爺笑著點點頭，手裏抓著王妃那細嫩的手掌輕輕摩挲。
管事在一旁，見狀也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來。
家宴散了，司空玄珞聽了康王爺的吩咐，候在王府前廳裏等。
司空玄音回府，管事就迎了過來。
“二公子，世子在前廳候了許久了。”
“哦？”司空玄音挑眉。本該風塵仆仆的他，眼下仍是翩翩公子的模樣。因被召見入宮，定是梳洗了一番，束高的發上玉帶隆起，腰間的織錦紋繡即使在燈籠的光照下，依然反射著潤澤。玉麵微微露笑，問道：“父王和母妃呢？”
“都歇著去了。隻因世子明日要出門，所以王妃有些神傷。”
“出門？”司空玄音被這消息驚得，問出聲來都還是滿滿的不敢置信。“何故出門？”
管事麵露難色：“世子一會兒該會跟二公子說的。”
司空玄音輕應一聲，率先邁步往裏走去。
前廳前的那條青石板路被燈火映照得光亮。司空玄音一步一步走得穩重。多年在外遊曆，他的腳力早已今非昔比。這腳力好，除了走路耐力外，就體現在對那步子的控製上。司空玄音每一步邁得穩，抬腳落地都泄了幾分力，所以他走路的聲音比其他人來得輕。
自家熟門熟路。他沿著青石板走到前廳前，這時已經看到豁開的門的前廳裏背對著這邊昂身站立的人了。
管事奇怪地看了司空玄音一眼，卻沒有出聲。隻見那司空玄音緩緩抬起頭來，看向前廳外高掛的那個匾額。
那是先皇在世時，在王府落成大筆揮就，寫下的“齊德平生”。掛在這王府前廳裏，前後數來也有二十多年了。
“這匾額，明個找人小心擦拭下。禦筆欽賜，要多加小心。”司空玄音淡淡開口。
“是。”雖不知是何意，但管事還是很快應下。
“你也不必跟著了。我自己去見世子。”
司空玄音果然就一個人往台階上走去。
裏麵的人早先已經聽到談話聲，轉過身來看著這邊。司空玄音走進去，往日淡漠的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大哥。”
“回來了？”司空玄珞示意他坐下，遞過一杯茶去。
司空玄音接過了，等司空玄珞坐下才慢慢靠著凳沿坐下。“不知道大哥在這裏久等，不然玄音這一路回來步子也要邁大些。”
司空玄珞不甚在意地搖搖頭，一開口問的卻是其他：“這次進宮，可有什麼聖命？”
“皇上關心瑩瑩失蹤的事，問了幾句。”
點點頭，司空玄珞道：“今天一早父王進宮，許是被申斥了，一天都頭疼精神不濟的模樣。”
司空玄音納罕，想了想才開口：“許是皇上過於擔心瑩瑩安危，所以詢問父王時語氣重了點。應該無妨的。”
司空玄珞顯然無意糾結這事，略微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明日，我要出門一趟。”司空玄珞平靜地說。
司空玄音有些奇怪：“大哥準備去哪裏？去多久？”
“去看看玄綾。前日寧綏侯府派人送來家書，綾兒已經已經懷有身孕月餘。綾兒自小身子弱，母妃十分擔心，讓我帶些宮裏的藥方去。”
饒是司空玄音這樣淡漠的性子，臉上也忍不住露出驚喜：“竟然是這樣的大好事！綾姐嫁過去兩年有餘，終於有了好消息！我們是該去看下。”
司空玄珞點點頭，問道：“二弟，你是否要與我同去？父王說，看你自己的意思。”
司空玄音遲疑片刻：“這樣的好事，原本我該當麵去向綾姐道喜的。隻是，皇上今日召見我，令我去尋件東西。就是要去看綾姐，恐怕也要個把月後了。”
司空玄珞了然地點點頭，歎口氣：“現在是萬事不安。母妃因了瑩瑩受襲的事，本就憂心過度。現在瑩瑩不見了，幾番驚嚇之下，身子欠安。這兩日父王除了要緊事要處理外，基本上不離母妃床榻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