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彤彤覺得自己打的剛好,讓他無法再握武器了。
她走過去,他緩緩的抬眼。
一張俊顏在抬到一半的時候便不動了。
宋彤彤用槍頂在他眉心說道:“我以為你已經涼透了,為什麼大命不死?”
“天不絕我。”
宋彤彤冷笑了一聲說道:“瑪德他騙我,他給了我假的氯化鉀。”
“瑪德很聰明,他知道隻有依靠我才能幫他回到家族奪權,而你不過是我的女人,比起討好你,他更願意討好我。”
宋彤彤徹底被這句話惹毛了,將槍一扔,雙手攥住他的衣領,將他拽起來說道:“少往自己的臉上貼金,誰是你的女人?”
“就是你,宋彤彤!”他冷冷出聲,眼神抬起的那一刹爆發出冷酷的笑意。
宋彤彤背脊一寒,下意識的去摸槍。
卻嘭的一聲,手還沒抓到槍,最擅長握槍的右手手掌就被精巧的掌心雷給一槍打中。
血像是煙花一樣爆開。
在這片屬於自己的血光裏。
宋彤彤驚駭而愕然的瞪大了眼睛……中計了!
陸澤綸的動作利落精悍,將她雙手擰到後背,從自己的上衣邊上撕下一條布,也不管她願意還是不願意,直接就給她紮住傷口。
那些握槍的緬甸青年紛紛聚集過來,登麻馬上緊張的跑過來說道:“陸先生,您受傷了?嚴重嗎?”
陸澤綸吐出口氣,搖搖頭說道:“沒事。”
“你這騙子……嗚……”
舉手在她後頸上重擊一下,宋彤彤馬上像是個布娃娃一樣軟倒下去。
陸澤綸眼疾手快的扶住她,讓他把腦袋倚在自己的肩膀上,抬頭望向登麻說道:“麻煩你幫我叫醫生,她手傷了。”
登麻低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掌,心下判斷……恐怕那手再也不能握槍了。
登麻判斷的沒有錯,掌心雷的射程雖短,但是威力強勁,就像是微型小炮彈一樣,炸裂開的時候殺傷力十分大。
宋彤彤的整個右手掌被擊中,醫生簡單的摸了摸,就抬頭跟登麻用緬甸語嚴肅的說說道:“最好送去醫院。”
陸澤綸聽懂了,身形微微一僵,眼睛盯著宋彤彤那隻右手,心軟的神情從雙眼裏瞬間劃過,取而代之的是涼薄的狠心。
登泰家族的人很快為他準備好出行的豪車,陸澤綸在醫生為宋彤彤做了簡單的傷口處理並打傷止疼藥之後抱她上車。
一路上沒有人說話,登麻陪同他們一起前往醫院。
宋彤彤在恍惚裏十分痛苦,在止疼藥奏效前都在嚶嚀低吟,額頭的汗珠涔涔滑下,冒個不停。
陸澤綸起初繃緊了下巴不做理會,到了半路上的時候,仿佛是心疼的掩飾不住,輕輕摟緊了懷裏的女子,用涼薄的唇吻她額頭的汗,用普通話輕聲安慰說道:“乖一點,我們就到醫院了,忍一下……”
登麻扭回頭來看著她,微微咬了咬下唇,心裏感覺很複雜也很奇怪,負麵情緒像是海水一樣侵襲蔓延。
陸澤綸隻管抱著她,撫開額前的發絲,輕吻她的鼻尖跟因為失血而蒼白起來的唇瓣。
“對不起,彤彤……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這麼傷害你的,隻不過……”
隻不過,我這次不打傷你的話,你會不會一槍爆開我的頭?
要是我不打傷你的話,以後那麼漫長的時間裏,你又怎麼會留在我的身邊?
我不打傷你,不廢了你握槍的這隻手,往後你會有多少次拿槍指著我的眉心?
她痛苦嚶嚀,無害而脆弱。
陸澤綸將她抱在懷裏,宛若珍寶一般好好的抱著,捂著。
心疼的像是被扭成了麻花。
等到醫院,醫生把宋彤彤放在無菌床上移到手術室,陸澤綸才勉強安靜下來。
他坐在醫院走廊的塑料椅子上,雙手合十放在打開的雙腿間,手肘枕的膝蓋,垂著頭,額前幹淨的發絲垂落下來,遮擋住了那雙幽深冷醒的眼。
忽然,眼前有一聽咖啡被遞過來。
登麻的聲音響在耳側說道:“你擔心也沒有用,她的手要殘廢了。”
陸澤綸微微抬頭,眼睛盯著那罐咖啡,沒有說話。
登麻又說說道:“不過也好,絕了她握槍血拚的念頭,說不定以後能老老實實呆在家裏相夫教子。”
陸澤綸伸手拿過那罐咖啡,抬手拉開拉環,仰頭喝了一口。
登麻說的沒有錯,他在開槍的那個瞬間也是這麼想的。
讓宋彤彤不再去做殺手,讓她好好的做一個婦人,給他生孩子,跟他一起生活下去。
她的雙手隻用來牽住他的手,隻用來被他握著牽著,隻用來替她整理衣服係領帶。
這樣多好。
可是,宋彤彤會甘心嗎?
你廢了她的手,她就算不會跟你拚命,往後的日子也跟你勢不兩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