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彤彤也等不到她把話說完就臉一扭,將流淚的眼睛埋進了柔軟的枕頭。
“彤彤……”
“嗚……”她發出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彤彤,別哭了。”
她哭的雙肩顫抖,細微的抖動變得劇烈,她哭得攥緊了枕頭跟被單。
“彤彤,別哭了,你想做什麼,我都幫你,好嗎?”陸澤綸起身,坐在床邊,輕輕將她拉起來,抱進懷裏。
宋彤彤捂住自己流淚的雙眼,淚珠從指縫裏露出來,一滴一滴的砸在陸澤綸的衣服上。
女仆守在門口,登麻往裏微微探頭,看見的就是宋彤彤咬著下唇伏在陸澤綸的懷裏哭得不能自控。
她哭泣的聲音極小,那小小的身子卻在微微發抖的時候叫人心疼的不行。
陸澤綸伸手輕輕摸她的頭發說道:“不要哭了,彤彤。”
她越是安慰,宋彤彤就越是哭得凶。
登麻在門外看著,心裏一片酸澀。
沒有驚動那兩個人,她轉身離開。
宋彤彤安靜睡著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情,陸澤綸抱著她,聽她的哭泣聲越來越小,感受著她身體抖動的越來越輕,動手輕柔的順她的發絲。
她軟軟的身體在他懷裏,哭腔可憐又無助,如果不是知道她有冷血的一麵,肯定會被人認為是個軟弱純情的女孩。
可惜,陸澤綸清楚的了解她。
輕輕的聽她呼吸,待她睡著將她放在床上,細心體貼的為她拉好被子。
他溫柔的眼神漸漸收斂,起身經過守在門口的登麻跟女仆,他眼神冷肅說道:“你,跟我過來。”
女仆是雙語翻譯,聞言,聽話的跟陸澤綸出去。
“這是白龍大師對宋小姐說的話。”女仆將手裏的錄音筆交給陸澤綸。
陸澤綸沒有打開錄音筆去聽,直接問她說道:“白龍大師真的是那麼說的嗎?”
真的說那個人替宋彤彤死在了十年前嗎?
女仆點點頭說道:“大師是這樣說的。”
陸澤綸眼神收回來,有些複雜的思索了一下說道:“你去問,死去的人魂歸何處?”
女仆訝然說道:“陸先生,這個怎麼能算得到?”
“去問,有的來便有的去,他能明白我問的是什麼。”
女仆一怔,隻好點頭說道:“是,陸先生。”
其實陸澤綸根本不想要替宋彤彤去問那個澤綸的任何事,隻不過宋彤彤的反應令她太擔心。
隻要說澤綸已經死了,她的情緒就會非常激烈,就想死快要瘋了一樣嚇人。
登麻在晚飯的時候喝著芭提雅椰子看本該是宋彤彤坐著的那個空椅子說道:“宋小姐的情況怎麼樣?”
“不怎麼樣。”
宋彤彤已經睡過去了,一醒過來就雙手緊握著被子,恨恨的看房頂的天花板,好像要狠狠的把天花板盯出一個大洞來。
“我看,宋小姐這輩子為情所困很難解脫了。”登麻不鹹不淡的說著風涼話,倒是也非常可觀。
她能看得出來,宋彤彤用情至深,一旦那個人死了,簡直要馬上不吃不喝的餓死給對方殉情。
“十年前的感情而已,不過是沒用的執念罷了。”陸澤綸動作優雅的吃餐桌上的飯菜。
登麻看了看他說道:“依我看,幹脆讓宋小姐出家好了,一入佛門四大皆空,也就不會因為找個人而不死不活了。”
陸澤綸的動作一頓,接著臉上神色發寒的抬眼掃向餐桌一端的登麻。
登麻接受到他冰冷的掃視,不見害怕,仍然挺起胸膛,理直氣壯說道:“我說的不對嗎?在我們緬甸,這樣的女人因為執念太深,念頭一滅,不是死了就是墮落風塵,我看,宋小姐最後的下場不是前者就是後者。”
陸澤綸已經很討厭她說的話,聽完這句話,不耐煩的將手上的刀叉一丟,弄出不小的聲音。
登麻受驚的看向他說道:“幹嘛?”
陸澤綸用潔白的餐巾擦了擦嘴角,垂著眼睛,掩住眼裏的寒芒,冷淡道說道:“登麻小姐,我覺得您還是回緬甸本國比較好。”
“你趕我走?”
“您留在這裏沒有意義,您說話這樣肆無忌憚,我聽著很刺耳。”
“我之前是不會這樣簡單明白的告訴任何人結果的,隻是陸先生,”登麻認真看著陸澤綸,用很微妙的口氣問他,“難道您不覺得,宋小姐對您沒有感情嗎?”
沒有感情……
什麼感情也沒有?
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可能你們之間存在著誤會,也可能你們之前存在著永遠也無法跨越的界限,總之,你們之間的矛盾在變的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登麻話裏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告訴他死了這條心,同樣的意思林美涵也跟他提起過。
隻是,這其中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也太複雜,他已經放不開。
而宋彤彤,她已經卷進了這場漩渦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