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昱一進來那一句毫不客氣的話,讓大夫人心裏著實一驚,和許容婉還未來得及起身,就見著言昱已經先向許陵樂請安了,“兒臣給母後請安,母後安好。”
許陵樂笑著上前扶起了言昱,“可曾用膳了?母後讓人準備了你最愛的點心。”她說著便喚了瑾瑜,“瑾瑜,去將那如意卷和七巧點心各拿一碟子來,再盛一碗紅棗薑茶,讓皇上去去寒。”
瑾瑜應了聲,言昱也瞧著大夫人和許容婉站起了身,扶著許陵樂的胳膊說道:“母後快坐。”
許陵樂也不必推辭,待他們二人坐定,大夫人母女這才有機會向言昱請安,可是須知言昱這時已經同許陵樂請過安了,按照禮法,她們母女這已經是不敬的大罪了。
可是這晚了總比沒有強,“臣婦(臣女)給皇上請安,吾皇萬福。”
言昱隻看了她們一眼,便挪開了視線,也沒說讓她們起來的話。言昱自小對這兩母女便沒有什麼好印象,在他剛到許陵樂身邊兒那會子,這兩母子就動不動進宮求著她母後,偏那語氣卻是咄咄逼人的,仿似母後幫她們是天經地義的。
正巧瑾瑜也拿著東西進來了,看了一眼跪在一旁的大夫人和二小姐,再看了看言昱滿眼的不喜,瞬時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隻含笑的送上點心,“皇上快趁熱喝,暖暖身子,別受了寒。”
許陵樂衝著言昱笑了笑,然後眼神若有似無的瞟向了還跪在那兒的兩母女,言昱也懂她的意思,這才抱著茶碗,含含糊糊的說道:“快平身,瞧朕來了母後這兒就光顧著自己樂嗬,倒是忘了許夫人和二小姐了。”按著輩分,許陵樂到底是言昱的嫡母,尤其是言昱還小,若是客氣點,見著許大夫人叫聲外祖母也是不為過的。可是現下,人家小皇帝也擺明了不願意。
許陵樂瞥了言昱一眼,臉上雖是責怪,可眼底卻滿是笑意,知道兒子這是有心替自己找回方才的麵子,“母親快坐吧,倒是陵樂給怠慢了。”
大夫人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這是她們母子倆給自己設的絆子,可偏偏人家是皇帝,若是許陵樂,她倒是還能夠說上幾分的,那也是因為許陵樂願意受著。
“母後方才同大夫人和二小姐說什麼呢?兒臣瞧著好不熱鬧,頭一回見著母後高興的起身呢。”言昱說的高興,可是暗裏卻在諷刺大夫人和許容婉不懂規矩。
許陵樂也不在意言昱話裏的玄機,隻道:“方才隻母親同哀家說,要給小妹尋一門好親事呢,皇上,你瞧瞧,咱們這滿朝文武,哪兒家的公子配得上哀家這傾國的妹妹?”
言昱搖搖頭,“兒臣還小,且不知這男女之事,不過兒臣倒是覺得,這得瞧瞧許二小姐心裏裝的是誰,才好定奪吧。”
然後言昱就用不太確定的語氣試探道:“渾不知許二小姐看上了哪家的公子?”
許容婉聽著言昱的這個語氣奶聲奶氣的,也不是什麼有威嚴的樣子,便也沒放在心上,可是大夫人卻替許容婉捏著一把汗呢,這皇帝看著雖小,可是心裏卻有主意。
“回皇上,臣女,臣女未曾有心儀的對象。”大夫人這剛鬆了口氣,卻聽著許容婉繼續說道:“臣女隻道人人都說攝政王風流倜儻罷了。”
攝政王風流倜儻?許陵樂不自覺的看了許容婉一眼,瞧著她提起言諾時的嬌羞模樣,讓許陵樂覺得好不氣悶。
言昱則是邊擺手邊笑道:“母後快瞧瞧,這七哥前這些日才說自己不急婚配,如今便傾心的姑娘小姐們卻是越來越多,隻怕許二小姐要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