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折子是先遞給了言昱,所以許陵樂倒是充滿了好奇,究竟什麼事兒是他都作不了主的?
然後再看向言昱,隻見言昱的表情也不善,便知道不是什麼小事兒。言昱看完直接將折子摔在了桌子上,然後問言諾道:“七哥,按著元西律例,該怎麼辦?”
這下許陵樂就更好奇了,這律例都抬了上來了,她也別管其他,將言昱摔在桌子上的奏折拿起來看了看,也不禁皺了眉頭。
這折子是三位監察禦史上聯名上的,說翰林院侍讀學士袁川,也就是安恭太後袁雪容的胞兄,工部尚書袁山的親弟弟,言昱的親舅舅,強霸土地,違建府邸,將這區的百姓趕得到處跑還不止,人家去找,求他給條活路,他竟然將人家姑娘強擼了回去做通房。
這就難怪言諾作不了主,言昱臉色不善了。這事兒可是關係到了安恭太後,她又一向是個護短的,這個事兒若是處置的重了,安恭太後恐怕要鬧上大殿了,若是處置的輕了,豈不長了他的氣焰,寒了百姓的心?
隻聽言諾道:“朝廷命官如此,按律當斬。依袁川之罪,若是拿到大殿上去商議,便更是免不了死罪了。”
許陵樂和言昱都是點點頭,言諾繼續道:“皇上,這事兒關係到了安恭太後的母家,皇上現在已經議政了,所以還得拿個主意。”
言昱這麼多年的資治通鑒也不是白讀的,自然知道若是他袒護了這個舅舅,以後便無法在百官之中立了威信,正躊躇呢,許陵樂卻開了口。“別難為皇上了,這個黑臉,哀家唱了。”
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一來,許陵樂畢竟是許家女,袁山就是生氣也萬不能怪責許世良,二來,若是言昱出麵,怕是以後都要被袁雪容指點不孝了,三來,言諾現在攝政,袁家這幾年膨脹的也厲害,不好直接發令,若是被袁山記恨上了,以後在朝堂上,怕也是不會那麼順暢了,從丞相都聽了他的意見,推選了劉樺就看得出來了。
言諾明白許陵樂的意思,倒是言昱有些發愣,“母後,這是什麼意思?”
許陵樂笑了笑,“隻問皇上舍得嗎?”
言昱點頭,“這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本就應該按律的,總不能寒了百姓的心。”
“不如這樣,這事兒便從重罰,違建土地全數拆除,袁川家產充公,讓百姓各回各家。這屋子重建的費用便由袁家出,袁川就判他個十年監禁,在大理寺呆上一個月,再以身子不適為由轉回府邸繼續監禁吧,這樣好歹保得住命,也不至於吃了太多的苦。可好?”
可不是許陵樂善心大發,而是這個時候袁家和他們照理是綁在一根繩兒上的螞蚱,誰出了事兒都不好看。
言昱眼睛一亮,這絕對不失為一個妙招,果然自己還是有的學的,小事兒上可以耍耍聰明,到了大事兒上自己便沒了主意。“隻是這樣為難母後…”
許陵樂知道他想的什麼想說什麼,“行了,你還小,這些以後多學著就是了。這有什麼可為難的,哀家出麵好過你們出麵。這些日子你便好好陪陪你安恭母後吧,她一向是個護短的人,如今這樣定罪袁川,也免不了她一陣兒傷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