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悲傷裏眾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態度淡漠到了極點。
俞知榮表麵上不在意,心裏卻想著遲早有天,他要讓這些漠視過自己的人跪著來求他。
撲到床前裝模作樣的痛哭了一會,他緩緩站直身子,耐人尋味的瞥了明珠一眼。老東西臨死還把這丫頭叫來,想必是對遺產做了新的安排。
可惜再怎麼重新安排,自己的那一份是少不了的。想著他走到俞知遠的推床前,假惺惺的說:“大哥,爺爺的後事,你可一定要辦好。”
俞知榮打的主意很簡單。老東西這個時候升天,俞知遠又跟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葬禮的事肯定得由他出麵主持。這樣一來俞家生意上的夥伴,多少都會更加認同他的身份。
俞知遠沒理他,倒是一旁的徐鶴接話道:“葬禮的事不勞你們費心,我跟老梁會協助明珠辦好。”
他的話音剛落地,整個屋子裏的人都震驚的看向明珠,尤其是剛進門不到一分鍾的孟妙心。
她先是不屑的哼了下,接著開口說道:“老爺子的後事,按說應該由薛姐姐代替啟林主持,怎麼能換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小丫頭來操辦。”
“忘了告訴你們,明珠老爺親自請來的,也是整個俞氏的不二繼承人。”老梁走到明珠身後,拍拍她的肩膀,解釋道。
屋子裏一下子安靜下來,俞知榮的臉變了幾變,幾步走到明珠跟前拱手作揖:“明珠小姐你好。”
明珠什麼都沒說,越過他一步一步走到俞知遠跟前,緩緩傾下身子在他耳邊,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梁叔說的不是事實。”
俞知遠像看陌生人一樣,冷冷的盯著她看了幾秒,隨即別過臉。
此時此刻都還留在房內的人,不是至親就是俞老爺子最信任,最得力的下屬。所以大家都不懷疑徐鶴和老梁的話,隻是對明珠的來曆好奇的緊。
按照C市舊俗,俞老爺子要在家裏停夠36小時才能送去殯儀館,俞知遠和俞知榮兩人,夜裏必須要守靈。
徐鶴出麵安排了下其他的雜事,和老梁一道親自把明珠送走。
車子離開禦景花園,明珠後傾身子靠到椅背上,惴惴不安的問徐鶴:“鶴叔,爺爺交代的事,我現在退出可以嗎?”
“明珠,你放心有我跟老梁在,俞知榮暫時還不敢怎麼樣。”徐鶴聲音沉沉的,顯然並不是很樂觀。
“我倒不是怕他對我不利,我是擔心知遠誤會。俞氏名下的資產,突然而然的交給我這個外人,怕是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何況是他。”明珠歎了口氣。
“他以後會理解你的。”徐鶴安慰道。
明珠無奈的苦笑了下:“但願吧。”
窗外的風景一路倒退,就像她此刻無助的心情,紛亂而又無法停止。剛才俞知遠的反應,就像根針一樣,深深的紮在她心頭。
在他心裏,自己一定是貪財又狡詐的壞女人。俞知安跟俞知榮鬥了好幾年,最後卻白白便宜了自己,要說沒參與自己都是不信的。
怎麼能說服他,說服世人。
俞氏對外召開的記者發布會,是在老爺子過了頭七的第二天。
葬禮後再度失蹤的明珠,由徐鶴和老梁還有一幹保鏢護送。穿著一身藕色的連身秋群,帶著黑超從召開發布會的酒店後門,緩步進入現場。
提前抵達會場的有俞知遠母子、俞知榮母子,還有一些公司的董事。大家見她進來,紛紛將目光投過去,有質疑也有鄙薄。
明珠淡定無視,偏過頭輕聲細語的跟徐鶴說話。徐鶴點了點頭,擺手示意保鏢,給門外的記者放行。
廳門打開,早在外麵等候的多時的媒體記者,蜂擁而入。無數的閃光燈,聚焦在俞知遠和俞知榮身上,哢哢哢一頓猛拍。
“俞知遠先生,請問您對俞老先生的遺產安排有什麼看法?”
“俞知榮先生,請問俞知安先生的屍體失蹤,您是否知情?”
“俞知遠先生,聽說新任繼承人曾是俞知安先生的女友,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俞知榮先生,您對自己失去繼承資格,又失去了初戀女友的事有什麼想法?”
“……”
記者們五花八門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拋過來,且個個都犀利無比。明珠安靜的站在保鏢身後,手心裏粘噠噠的,全是汗。
她當時真是昏了頭,怎麼會答應俞老爺子的提議,甘心冒險來當這個壞人。
嘈雜中徐鶴步上主席台,擺手示意大家安靜,之後和顏悅色的說:“媒體的朋友大家好,今天是俞氏宣布接班人的日子,希望大家能遵守下規矩,有問題可以稍後采訪。”
會場漸漸安靜下來,不過仍然有很多人在竊竊私語。俞老爺子過世的消息一經披露,各路媒體把俞家公示在外的幾棟別墅,來來回回的踩了好幾遍。
除了挖到俞氏新任董事長,不是俞家人的驚天新聞;還挖出俞知安、俞知榮與明蘭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情感糾葛。
台上的徐鶴清了清嗓子,將律師和公證處的人叫上台,宣布發布會正式開始。
開場的內容,自然是宣讀老爺子的遺囑,並做一些相應說明。
“現在,有請我們俞氏的新任董事長明珠小姐,為大家講幾句話。”鋪墊得差不多的時候,徐鶴打斷記者們的議論,親自下去將明珠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