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明珠總算恢複意識。
“傷口不是很嚴重。”俞知遠下意識的抓住她的手,語氣難得輕柔。
明珠睜開眼,虛弱的笑了笑:“俞知遠,你欠我一次。”
俞知遠心疼莫名,順著她的話說:“欠你一次。”
明珠望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想起那天在電梯裏,自己被他強吻的事。臉頰火辣辣的燒起來,她咳了兩下,不自在別過臉去。
俞知遠哪裏知道她心裏想的是這個,見她臉蛋發紅,寬厚的手掌已經撫上她的額頭:“覺得哪裏不舒服?”
“你不是在恨我嗎?”明珠側著頭,口氣悶悶的。
俞知遠停在她額上手瑟縮了下,訕訕收回。之後大家都沒說話,他坐了一會便開門走了。
嘴賤……明珠頭昏昏的,一聲一聲數著他的腳步,懊惱得不行。機會明明就在眼前,她幹嘛傲嬌啊,直接吻上去喜歡不喜歡一句話。
當然她也就敢在腦子裏腦補而已,已經試過他一次,真心不想再試一次讓自己難堪。
俞知遠扶著扶手,慢慢來到樓下。瘋女人已經換上幹淨的衣服,神情呆滯的抱著爸爸遺像,像隻受了驚的小獸縮在沙發角。
“鶴叔,你們今天去墓園做什麼?”俞知遠慢慢伸直腿坐下來,表情一如既往的冷。
徐鶴神情凝重的望著他,長長的歎了口氣:“今天是你爸的忌日。”
今天是爸爸的忌日?俞知遠的臉慢慢的又冷了幾分:“這個女人去墓園幹嘛?”
“你認識她?”徐鶴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俞知遠斜過眼,瞥了下那瘋女人:“她是俞知安的母親。”
說完他突然回過神,俞知安的母親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當初俞知安回來認親,爺爺分明已經把她的生活安排好。即使不是奢華無邊,寬裕富足應該能保證。
徐鶴仿佛猜透他的心思,起身去拿來自己的公文包,拿出份資料遞給他。
俞知遠垂眸看了一會,牙齒頓時咬得咯咯作響。
徐鶴也不說話,隻是一個勁的歎著氣。
客廳裏的氣氛陷入膠著。俞知安的母親似乎毫無覺察,依然在抱著那張遺像,咿咿呀呀的哼著誰也聽不懂的調子。
許久之後,俞知遠甩開那份資料,眸光冷冽的盯著爸爸的遺像,說:“加強這邊的安保,俞知榮那邊暫時別打草驚蛇。還有,把鄒雲德找出來,鑒定中心的每個人都要查一下底。”
徐鶴一一答應,末了扭頭望了一眼樓上,說:“本來這事我不能告訴你的,但目前情況複雜。如果俞知榮的身份作假,他一旦勾結其他的董事,你沒有股份在手很難跟他抗衡。”
“鶴叔,你到底想說什麼?”俞知遠順著他的視線望向樓上,心裏暗暗打了個突。
徐鶴沉吟兩秒,緩緩開口:“隻要跟明珠結婚,她名下的股份就盡歸你手中。”
俞知遠聽罷心情複雜,半天才說:“我考慮一下。俞知榮的事盡快去查,還有警方那邊,要記得督促他們早些把殺害朱成的凶手找出來。”
徐鶴點點頭,收了文件吩咐傭人帶俞知安的母親去休息。
送走俞知遠,徐鶴立即打電話給老梁,大致說了下今天的發現。兩人合計了一番後,暫時消除了對俞知遠的懷疑,順便商量了一下有關他婚禮的事。
徐鶴剛才的話其實還有一半。跟明珠結婚可以拿到股份,但婚後明珠如果提出離婚,那麼俞知遠就會跟俞知榮一樣,隻有股份分紅,將不得參與俞氏經營。
至於剩下的股份和經營管理權,自然是要轉給俞家最後一名繼承者——韓眉。
明珠該得的,老爺子生前已經做過說明,她本人也簽字確認過,基本不會存在糾紛。隻是有一條,她並不知道老爺子會以結婚為條件,讓俞知遠順利拿到股份。
新聞報道今夜台風過境,天還沒黑,外麵已是狂風大作。
明珠頭疼欲裂的躺在床上,出神的望著窗外東倒西歪的樹枝,想著明天找什麼借口跟齊嶽請假。
其實俞老爺子的葬禮一結束,她便去了BeiKasi上班,由於在那邊一直用英文名,所以沒人知道。這周手上還有個醫院的方案沒做,她若請假齊嶽指定抓狂。
自哀自憐的籲出口氣,她慢慢爬起來,下樓找吃的。瘋女人那一下可夠狠的,腦袋開瓢了還不算,躺半天了還疼得直抽抽。
客廳隻有奶奶在看電視,負責過來照顧她的傭人,正盡職的給她揉腿。明珠喊了聲奶奶,腳步虛浮的走過去坐下。
“明珠,明蘭那丫頭死哪去了,我到這邊都好些天了,也不見她來看我。”奶奶沒注意她頭上的紗布,雙眼盯著電視屏幕不放。
明珠楞了下,趕緊哄她:“明蘭出國學習,大概兩三年才能回來。”
“這麼久?”老太太嘀咕著,抬手指向屏幕:“那你看看那個是不是她?”
明珠聞言,抬眸順著她的手指望去。隻見明蘭挺著個大肚子,出現在一則介紹日本溫泉的新聞鏡頭裏。
她怔了下,忽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