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第一個發現房中有人,抖了抖兔子毛,大聲嚷嚷:“主人,主人!快醒醒,屋子裏有壞人!”
“別吵。”白靈兒睡得正香,像拍蒼蠅似的揮揮手,身體往內側一滾,抱著被褥又睡過去了。
“哎呀,主人,你快起來啦,屋裏真的有人。”白白急得火燒眉毛,它已經看見那三道黑影正在朝床邊靠近。
就在來人伸出手,想將垂落的幔子挑開時,一束熾熱的紅色火焰,從白靈兒的指尖飛出,仿佛有靈性般,驀地朝那人臉上砸去。
“紅紅!”白白驚呼一聲。
沒錯,那團靈火正是紅紅,它可不像某隻沒用的蠢兔子,隻會在旁邊叫喚。
有人靠近主人,光是大吵大鬧有用麼?
火焰在空中被人一巴掌拍飛,吧唧一下,砸到左側的衣櫃上。
“嗷——”好痛!紅紅疼得眼冒金星。
“天哪,紅紅,你沒事吧?”白白隻能幹著急。
“能沒事兒嗎?痛死人家了。”它是靈火,普通人隻要靠近自己,就會被燒成灰燼,而這人,為什麼可以弄傷它?
火焰簌簌跳竄幾下,迅速飛回床榻,停在白靈兒上方,像是在與屋子裏的人對持似的。
“這是靈火?”隔著朦朧的粉色帳幔,一道沙啞難聽的聲音幽幽傳來,似乎還帶著幾分詭異的笑意。
“看樣子,我等並未找錯人。”來人後方的隨從斬釘截鐵地說道,“她確是我族等待多年的聖女。”
聖女?白白聽得一愣一愣的,這麼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稱呼,是在說主人嗎?
白靈兒仍舊睡得深沉,絲毫不知,屋中有客來訪。
這三人內功高深,潛入衙門,竟不曾驚動暗中的隱衛,便連隔壁屋的莫長歌,也未察覺到這邊的異狀。
“長老,她為何還不醒?”著一席白袍,白巾覆麵的男子凝眉問道。
據祖祖輩輩留下來的孤本記載,聖女應有神功護體,乃世間極其稀少的絕世高人,按理說,他們來此多時,此女早該醒來才對,怎會睡得如此酣甜?而且,還打起呼嚕來?
“聖女,既已醒來,何故再裝?”被喚作長老的中年男子,揚起和善的微笑,衝著幔子內低聲說道,一副已看穿一切的表情。
“”這人是傻的嗎?白白有些淩亂,主人哪裏是在裝睡,分明是真睡好麼?
呼聲依舊,長老臉色微微一沉:“聖女是以此表示對我等的不歡迎嗎?縱然我等深夜來訪,禮數確有不周,但事出有因,還請聖女體諒。”
能別再自言自語了嗎?白白無力地揉了揉額心,這人究竟哪隻眼睛看見主人是清醒的啊。
“聖女,我等來此有事相求,請聖女現身一見。”兩名隨從齊聲說道,認定白靈兒是在裝睡,長老既然這麼說,那就肯定是事實。
尼瑪,究竟是誰在她耳邊不停說話?還能不能讓人安心睡覺了?
白靈兒氣急敗壞地扯開被子,霍地坐起身來:“吵什麼吵?”
她的頭好痛。
“主人,你終於醒了。”白白激動得哇哇大叫,“這些不知從哪兒跑來的神經病,一直在叫你聖女,還說找你有事,諾,就是他們!吵醒你的也是他們。”
兔爪子直直指向幔子外的三名白衣男子。
房間裏光線昏暗,透過紗帳,隻依稀能瞧見三道若隱若現的白影。
“我的天!”白靈兒嚇得花容失色,還以為自己撞見鬼了。
“神族二長老付繼子,拜見聖女。”長老在報上姓名後,衝著白靈兒行大禮。
“神族左右護法,李二郎,李三郎,拜見聖女。”兩名隨從有樣學樣,好似覲見主君一般,拿出最至高無上的敬意,朝白靈兒鞠躬。
她果然沒睡醒。
白靈兒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又躺回了床上。
神族、聖女什麼的,肯定是她的幻覺,還是洗洗睡吧。
三人仍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久久不曾起身。
床榻內,無一點動靜,他們偷偷交換著眼神,難道聖女是在以此來考驗自己的心性?
若是這樣,他們定不能讓聖女失望。
白靈兒不叫起,他們便固執地繼續維持相同的動作,仿佛變成了三座雕塑。
“有病吧。”紅紅癟癟嘴,它壓根搞不懂這幫人在想什麼,不過,看著他們這副畢恭畢敬的態度,它心裏倍兒爽。
哼哼哼,活該,讓他們方才欺負自己,瞧,報應這不就來了嗎?
一炷香過去了,床邊的三人紋絲不動,白靈兒腦海中的睡意也逐漸消失,一個鯉魚挺身再度坐起來,假笑道:“三位大哥。”
“不敢當。”長老的腰佝得愈發下去了,儼然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