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諾晴滿腦子亂七八糟的念頭,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害怕是自己想的太多。害怕這隻是厲梵塵一慣的紳士風度,而她卻將其誤會成自己在他眼裏,是特別的那一個。
……
厲家祖宅在郊區鳳凰山,下了高速還得走一段山路。
出市區後,雨越下越大,雨刷器都有些忙不過來了。厲梵塵皺皺眉,打開了交通台。
主持人的聲音飄了出來:預計中的中雨已轉為大到暴雨,風力五到六級,山區有可能會有泥石流發生,進出市區的司機……
沈諾晴已經無暇關注主持人後麵說什麼了,她隻聽清了""山區有可能會發生泥石流"",如果真發生泥石流,道路中斷,今天就去不了了。
沈諾晴心中暗暗鬆了口氣。見家長這種事,她實在有點害怕。雖然厲梵塵說他爺爺很和藹,但他的父母呢?人好相處嗎?會當場給她難堪嗎?讓她鬱悶的是,厲梵塵對他父母完全避而不談,她想問都覺得不好開口。
正在胡思亂想,厲梵塵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今天去不成了,我們回去吧。""
沈諾晴大喜,趕緊小雞啄米般拚命點頭:""嗯嗯,天氣不好,進山太危險了!""
厲梵塵扭頭看著她,臉上似笑非笑的:""那麼不想去?""
沈諾晴抬頭看了他一眼,又趕快把眼睛垂下來。厲梵塵的眼神,讓她心慌。
""我……隻是擔心演砸了。""她低聲解釋。
""你不用演,做自己就好。""厲梵塵看著窗外的路況。
他沒有看她,但這句話卻說得那麼篤定。仿佛在說,別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有我在背後給你撐腰!
沈諾晴默默低下頭。甜蜜?惶恐?心酸?滿足?她分不清心裏的感覺,究竟屬於哪一種。
車內密閉的空間,因窗外的暴雨顯得格外安全溫暖,二個人都不再說話,厲梵塵一路辨認著高速上的指示牌。他們必須找個出口先拐出去。
雨越來越大,路上開始有暴風雨刮斷的細小枝條。沈諾晴心裏開始惴惴不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在終於找到出口往前開了一段時間之後,前麵出現了一個下陷式立交橋,橋洞裏,已經被雨水灌得滿滿的了。
厲梵塵鬱悶得拍了一下方向盤:""shit!""
沈諾晴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這可怎麼辦?不上不下的堵在這裏,誰知道雨什麼時候停呢?
""這附近有個度假山莊,我們先過去避一陣子吧。不能在這裏等,太危險了。""厲梵塵打開手機查地圖,慶幸剛才在高速上看到這個度假山莊的廣告牌時,順便記住了名字。
看完路線,準備下車了,厲梵塵脫下身上的外套遞給沈諾晴:""穿上。""
形勢險惡,厲梵塵臉色冷峻,沈諾晴不敢再推辭,乖乖的穿上外套。大大的外套,將她襯得格外嬌小,她的長發窩在了衣領裏,厲梵塵沒忍住,伸手將她把頭發撥了出來。
""謝謝。""沈諾晴輕聲道謝。她低著頭,厲梵塵隻看到她兩排睫毛又長又密,將她的眼神遮得嚴嚴實實。
""把外套裹緊。""厲梵塵的聲音也很輕。
說著,他就打開車門先下去了。沈諾晴看見他撐傘,也從包裏把自己的折疊傘拿了出來。
這麼大的雨,兩個人自然要兩把傘。
厲梵塵撐傘走到副駕的門邊,幫沈諾晴打開車門,見到她手裏一柄小小的雨傘時,厲梵塵愣了一下。
沈諾晴剛要下車,手裏的傘卻被厲梵塵劈手奪走,一下子扔到後座上。
""喂……""沈諾晴意外的看著厲梵塵。她剛才沒惹他吧?他搶她的傘幹嘛?
厲梵塵看著她,長發微微有點淩亂,一雙澄澈如水的眸子,弧度漂亮的嘴唇,是淺粉的一抹。她穿他的外套,真是迷人。
厲梵塵匆匆轉開眼神:""你那把傘,風一吹就斷了,擋不了雨。""
""哦。""沈諾晴嘟噥一聲下了車,鑽到厲梵塵的傘下。
厲梵塵的傘確實很大,不過兩個人公用,還是有點局促。沈諾晴小心翼翼的和他保持著身體距離。
雨大還好說,關鍵是風大,剛走了幾百米,沈諾晴就開始感到吃力了。
她穿的是高跟單鞋,走起來累不說,裏麵已經灌滿了水。雨打在臉上生疼,她連眼睛都有點睜不開。盡管厲梵塵幾乎將傘全傾斜到她這邊,她的長褲還是全濕了。
""還能走嗎?""厲梵塵察覺到她不對勁,大聲問她。
他的聲音被風雨聲吞噬了一大半,沈諾晴也提高嗓門:""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