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人不自覺地拐進了一家甜品店。
店員先是被她的美貌所驚,又被她的落魄嚇了一跳,和店長打了整整三分鍾的電話,才捧著menu磨磨蹭蹭地來到程一瑾麵前。
還沒開口,女人已經抬起了頭:“我要一份藍莓蛋糕。”
店員緊張地差點咬著舌頭,結結巴巴地介紹道:“我們有酥拉藍莓蛋糕,藍莓凍芝士蛋糕,還有”
“藍莓蛋糕就好。”程一瑾深吸一口氣,又強調了一遍,“隻要藍莓。”
改革開放以後,人的口味變得愈發挑剔,蛋糕店的生存環境也越來越惡劣。像程一瑾這種純粹的顧客幾乎是百裏挑一。
店員幾乎是半小跑著去打單,打完之後就守在前台寸步不離地偷看她。
一是店小,怕難得一見的客人跑單。
二是因為這女人實在是忒好看了,膚白勝雪,烏發紅唇,就連淋了雨,也是隻與眾不同的,充滿古典美的落湯雞。
點完單之後,程一瑾就半撐著額頭看窗外,一動不動的,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藍莓蛋糕很快被端出烤爐,還帶著新烤完的蛋糕特有的香氣。
程一瑾幾乎是狼吞虎咽地咬下第一口,第二口,隨著盤中蛋糕的越來越少,她的嘴裏漸漸塞滿了蛋糕。
然後,呆住的店員就看見,這個漂亮得不可一世的女人,在這家小小的甜品店裏,飛快地塞完一個蛋糕之後,淚流滿麵。
祁澤言找到她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落入店員眼中的這副場景。
但是他的重點不是蛋糕,也不是她的眼淚,是她梳洗過的頭發,和她身上明顯不屬於她,也同樣不屬於自己的,一件男人的白色襯衫。
“澤言?”淚眼朦朧中,似乎出現了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從門外一步步走來,每一步都帶著令人心顫的力量。最終,他停在她的麵前,拂去她的淚水,手指粗糙而溫暖。
程一瑾彎下腰,將臉貼在這個熟悉的手掌上,掌心的溫度熨貼著她的臉頰,是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溫度。
“祁總,程小姐暈倒了!”
醫院,偌大的長廊,這是小何不知第幾次看見祁澤言。
原本以為vip病房的女人走了以後,近期就再看不見他了,沒想到這麼快又把自己折騰進了醫院裏。
有這麼帥又有錢的男朋友,一天到晚到底在作什麼啊?
小何腹誹著,替程一瑾收拾床鋪。
“祁總,古小姐來了。”祁大低聲道。
祁澤言眸光一閃,沒有答話,古琦的聲音已經先一步從走廊外頭傳來。
“祁澤言,一瑾她怎麼樣了!”
男人沉默地側身,讓開半邊床位。
“怎麼才這麼幾天,又進醫院了?”古琦手忙腳亂地摸摸她的額頭,又握住她的手,渾身上下散發出焦躁氣息。
祁澤言沒說話,祁大隻能認命地回答她的問題:“淋雨,低燒,心情抑鬱。”
“不是說已經忘記了嗎?怎麼還會抑鬱呢?”古琦終於找著了發泄的地方,瞪向祁澤言,“你不是說了,隻要按你說的做,一切都不是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