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看台下時花芷停下腳步抬起頭,她看到了好幾張臉熟的麵孔,他們驚疑,警惕,甚至隱隱露出排斥的意味,金陽的公子小姐們其實比任何地方都抱團,也比京城都更排外。
她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抬步繼續往前。
屋裏光線不好,白天也需得點著油燈,花芷站在門口看到了兩個模糊的人影。
副將解釋道:“這兩人便是這馬場的內外管事,其他人關在另一間屋內。”
花芷點點頭,突的轉身出屋,“帶一個人出來。”
尚算年輕的副將聳聳肩,隨意點了一個朝著門口指了指。
被點到的人戰戰兢兢出了屋,屋裏呆久了,一從陰影處出來就被陽光刺得立刻閉上了眼睛。
李河是個有眼色的,在抱夏正準備去給小姐搬椅子時就看到他長手長腳的已經搬著過來了,她道了謝,接過來放到小姐身後,扶著小姐坐下。
陸佩瑜瞧著這作派意味不明的勾了下唇角,他想看看這被七宿司首領賦予重權的人有什麼本事,慢慢踱了過來。
花芷看向麵前低著頭神情極為緊張的人,溫聲問,“你是馬場的內管事還是外管事?”
“回,回姑娘話,小的是外管事。”
“平日裏做些什麼?”
“就是,就是帶著人侍候來馬場的客人,一些瑣事也歸小的。”
花芷點點頭,“在這裏呆了多久了?你是曾家的人?”
“小的是曾家的下人,自打有了馬場後小的小的就在這裏了。”
“七宿司你可知曉?”
下人偷偷看了姑娘一眼,然後又深深的埋下頭去,“小的,小的聽說過。”
“曾家大公子已伏誅,我代表七宿司來問你一些問題,你需得如實回答。”
下人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小的,小的不敢說假話。”
目的達成,花芷也就不再嚇他,問題一個接一個的拋出,“平時這裏可有高高壯壯眼生的人來過?曾向霖可有讓你覺得不對勁的地方?馬場可有什麼不尋常?另外,你可知這馬場的馬是從什麼渠道來的?”
陸佩瑜放下了環胸的手,往前走近一步,耳朵豎了起來。
下人吞了口口水,緊張顯而易見,說話也極為謹慎,生怕說錯,“高高壯壯的人小的,小的見過多次,他們會在沒有賽馬的日子過來馬場,有時候是騎著馬比賽,有時候則是來給馬看病,他們對馬很了解,什麼問題都能解決,所以馬場到目前為止沒有死過一匹馬,對了,馬也是他們送來的。”
察覺到自己說得太高興了,小管事縮了縮脖子繼續道:“每次他們來了大公子都會親自跟著,不讓任何人近身侍候,有一回有個下人自作主張上前奉茶,大公子當場就給了他十鞭,臉都傷了,並讓他離開了馬場,後來,後來小的打聽過,那人被打發去了莊子上。”
小管事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其實小的們都知道大公子是為了保護我們,那些人……很凶,小的曾親眼見到他們對大公子都揮過鞭子,大公子,大公子待小的們都很好。”
花芷覺得他應該是想說大公子是好人,可因為她搬出了七宿司,又說曾向霖已伏誅他才將說出口的話改了。
是啊,一個會護著下人的主子怎麼能說不好呢?
“他們來得很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