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勤,一個月會來一兩次。”
花芷沉吟片刻,“你算一算他們一共有多少人。”
“他們有時候來的人一樣,有時候不一樣……”
“你大概算一算。”花芷身體微微前傾,“好好回想一下,這件事很重要。”
管事連忙點頭,側過身去倒著手指頭開始算。
花芷起身往屋子走去,屋裏隻剩另一個管事,她找了張椅子坐下,把之前說的身份又說了一次,從心裏上給足對方壓力,然後便道:“你負責管哪些事?”
“小的鬥膽請問一句,您可是姓花?”
花芷心頭一動,“是,我是花芷。”
“小的鬥膽想再問姑娘一聲,之前可有去過曾家?”
花芷心裏迅速閃過許多念頭,她把兩本帳本拿了出來,“你是想問我可有拿到這兩樣東西嗎?”
管事跪了下去朝著花芷磕了一個頭,然後他看向花芷身後的人。
花芷回頭,看到陸將軍也進來了,“他們都可信。”
“小的冒犯了,大公子有吩咐,若馬場出事,來者是一位姓花的姑娘便需知無不言,還讓小的把這個給您。”
管事跪行幾步到屋中的桌子旁邊,把桌子放倒在地,按住其中一個桌腿用力扯出個寸許厚的木塞子,裏邊竟是中空的,管事伸手進去摸索片刻,從裏取出一份卷著的紙來,他雙手奉給花芷。
花芷沉默著接過來,對曾向霖對家人的維護之心有多強烈有了更深一層的了解,不論這上邊記載的是什麼,這一環扣一環,如果她沒有因為回護曾家而親自登門問詢曾家人,她就不會從大夫人手裏得到那兩本帳冊,如果沒有拿到那兩本帳冊,這個管事也不會把這東西找出來給她。
這是曾向霖對家人最深沉的愛,亦是對她踐喏的回饋。
紙有薄薄兩張,花芷把邊邊角角一點點攤平,印入眼簾的是一封信,一封驚得她險些跳起來的信。
“很高興大姑娘看到了這封信,證明我所托為信人,去年大姑娘來金陽時我便猜到了你的身份,隻是一個人蹣跚著爬行太久了,久到已經不敢再抱有任何希望,不知大姑娘可有覺得彭家發展得太過順利,為了不讓朱令起疑我在後邊可打了不少掩護,大姑娘需得替我記著這點功勞,清算時將之一並算上,替我曾家爭得一線生機。
時至今日我並無後悔可言,因為一開始我便沒有選擇,我做不到為大義不顧小家,想讓家人活著我就隻能讓自己死去,不光采的死去,你不知道我有多盼著這一天的到來,我怕再不死我就會讓更多人死,在喻家布下那個局,我也是做好了真將你和七宿司首領一網打盡的準備,顯然,我輸了,輸比瘋好。
這些年我也查到了些東西,除去之前死在你們手裏的金陽還剩朝麗族三十七人,府衙中除朱厭外呂心明身邊的幕僚也是,另外我曾無意中聽他們提到過一個人,他叫敖,他們稱呼他為智者,金陽成如今這樣就是他的主意,我想這應該是你們正在找的人,衷心的希望大慶長存。”
沒有任何囑托,沒有請求,信嘎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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