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兩名高中男生和一群壯漢在漆黑的小巷中做著不可告人的事情,慘叫聲在昏暗的小巷中回蕩著。但這種慘叫顯然屬於“喊破喉嚨都沒用”一類:附近不是居民區,叫得再大聲也不會有人聽到,所以他們的齷齪事絕不會有旁人來打擾。
“啊!!!!”高亢的慘叫漸漸轉為低聲的哭泣。
“我……嗚嗚嗚……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喜歡穆憶寧了,嗚嗚嗚嗚……別打了,求求你們了,龍熠……龍大哥!龍大哥!求求你了,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哭泣者在地上蜷成一團,臉部的紅腫已經擴散開來,滿臉的灰塵已經滲入眼角,在昏暗的手電光下顯得格外淒慘猙獰,顯然已經遭受了很長時間的毆打。
周圍的幾個混混也累的有些氣喘了,其中領頭的一人問道:“龍哥,還要打嗎?”
被稱作龍哥的人和地上那人,正是在酒吧裏出現過的龍熠和那“癩蛤蟆”。
龍熠瞥了眼那發問的人,揮了揮手,那幾名頭發染成五顏六色、隻差在臉上寫“我是混混”幾個大字的打手便退到了一旁。他們皆喘著粗氣,其中一人直接坐到地上,抓起一旁的啤酒就灌了起來。
龍熠走到地上那人麵前,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在地上艱難地扭動和呻、吟,一時間這條巷子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他緩緩地彎下腰,突然把地上的那名男生猛地揪了起來,在他驚恐的眼神中,龍熠居然從腰間掏出一把帶血槽的匕首!
他揪著男生的衣領,眼中依舊滿是惡意,卻閃過一絲興奮,語氣低沉而凶惡:“王平,該說的老子都已經說了,我不知道你現在有什麼想法,總之,我得給你個深刻的教訓。”
說著,他將匕首的刀麵在男生的下巴上拍了拍,似乎下一秒鍾,就要割向他的脖頸。
被叫做王平的男生顯然已經被嚇破了膽,眼中除了驚恐,更多的是渾渾噩噩。
眼看那把匕首就要刺向自己,他也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求饒。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女聲在巷口響起:
“龍熠,你太過火了。”
來者有兩人,走在前麵那人穿過巷口光影的分界,露出了容顏:冰冷襯托了明豔,銳利帶著淡然,瓜子臉,一字眉,頭發隨意紮成馬尾,麵如寒鐵,凜冽、平淡;雖毫無表情,卻讓人覺得有幾分傲氣、幾分冷淡。
她穿著藍白相間、臃腫土氣的校服,卻更加突顯了她容貌的耀眼。
“唐子君?”聽到身後的動靜,龍熠放下手中的王平,起身看去。眼中的惡意和跋扈還沒有褪去,卻又皺起眉頭,問道:“怎麼又是你?”
來人正是陳安之前遇到的唐子君,和坐在她旁邊被叫做“小淩”馬臉男生。
不過此時的唐子君和彼時的唐子君簡直判若兩人,雖然容貌和打扮沒有半分變化,卻氣質迥異。
若當時唐子君像現在這樣冷著一張臉邀請陳安,陳安的緊張反倒會少三分。倒是當時那種似活潑似俏皮的作風,讓陳安的社交恐懼症和異性恐懼症徹底發作,完全無法思考。
若說小吃街的唐子君是山間的一條歡快的溪流,那麼此時的她宛若被冰封,在山石間結出一絲絲棱角,在不經意間露出一絲絲銳利。
唐子君沒有回答,隻是看向地上被叫做王平的男生;龍熠似乎也沒有指望她會回答,隻是盯著她,同時頭也不回地對那幾名混混揮了揮手,幾人立即心領神會,將王平架起,迅速從巷子的另一頭離開。
而之前還失魂落魄的王平,似乎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淚水與灰塵之中那雙眼睛亮得嚇人,緊緊地盯住唐子君,似乎要把她的樣貌印刻入心中。
直到被架著離開路口,那雙眼睛才從唐子君視線中隱去。
直到此時,唐子君才重新看向龍熠
“我不想和你打。”語氣依舊清冷。
“哼……”龍熠冷哼一聲,“別裝模作樣了,我忍你太多次了!請吧!”他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卻是收起了匕首,做了個不知哪個流派的起手式。
而唐子君依舊是那樣站著,似乎根本沒有動手的意思,道:“這樣對我們沒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