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此處,含玥真的有些心疼三姑娘了,三老爺顯然絲毫沒有顧及他女兒的感受,這麼在人前大刺刺的說出來,半點不避諱在座沒有婚嫁的小輩兒。
鳳嬌和鳳嘉一左一右的圍著鳳音,來回打量著長輩的神色,鳳嬌膽子大些,甚至還推了推鳳音的手臂,“三姐,這是真的呀?之前怎麼沒聽你說?”
這話沒頭沒腦的,卻惹來鳳音狠狠的瞪過來,“你把嘴閉上。”好在是聲音小,無人察覺,要不然,姐妹兩個都要丟大人了。
宣國公剛要說話,確實被白氏在底下按住了,白氏不動聲色的使了個眼色過去,這才讓宣國公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夫妻多年,宣國公自然知道白氏此刻攔著他必然有她的道理。
太夫人急於扯開話題,示意馮氏按住兒子,自己就開口問起宣國公,“瞧你一進京就直接進了宮,還待了大半日,可是有什麼要緊事?還是見到了娘娘敘家常?”
宣國公挑這幾件能在家裏說的事兒絮絮叨叨的說了,直到末尾才點了一句,“兩個月前剛打了一場勝仗,擊殺了突厥的左右賢王,陛下高興,多問了幾句而已。”
當時含玥知道此事,也是隔了一個多月,畢竟當時,她還在忙著跟薛鳳瀟鬧別扭呢。
雖然宣國公隻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過含玥卻知道本朝已經十幾年沒打過這樣的勝仗了,曲家曾經也在北疆帶過兵,含玥深知此中凶險,這場勝仗來之不易,不僅令龍心大悅,也讓薛家愈發被兩位殿下看作盤中大餐,不得馬上就搶到手裏大快朵頤。
聽到這話,在座的有人歡喜有人愁,二老爺當是真心高興,端了酒就像宣國恭賀道,“我敬大哥一杯。”雖然也沒什麼多的客套話,不過聽著卻讓人異常舒服。
馮氏在桌子底下踢了踢三老爺的腿,三老爺這才跟著舉杯道,“我也敬大哥一杯,不過大哥立了這麼大的軍功,想必陛下給的封賞不少,等過了年,咱們也擺幾桌酒席,好好慶賀一二。”
宣國公擺了擺手道,“不過是幾箱子金銀玩器,與那些破銅爛鐵何異?三弟回頭看看,若有喜歡的自己去挑便是,至於擺酒也就罷了!如今年根兒底下,京城裏有的是達官顯貴,更有各路王侯,一時也輪不到咱們家出風頭,收斂一二總是好的。”
三老爺一聽,直呼掃興,隨心又悶下頭去喝酒。
這也不是做皇帝的小氣,宣國公府是何等地位,早就是,賞無可賞,封無可封,鐵帽子一堆。
不過細算起來,連著幾年,陛下的賞賜給宣國公的都是以金銀玩器為主,倒是對薛鳳瀟這個世子不吝提拔,燕雲衛早有傳言,霍大統領身邊副手那個空缺,早晚是這位宣國公世子的,再等幾年,整個燕雲衛幾乎就都是他的天下了。細較起來,這可是數一數二的手握實權的差事。
這些話越說,越是令太夫人心口發酸,老大這一家子,真是沒一個令她放心的,一個賽一個的有本事,再看她自己的兒子,整日裏隻顧著喝酒取樂。孫子也不成材,文不成武不就,偏愛跟房裏的丫頭廝混,如此下去,就算不用旁人動手腳,他們自己又能過得了幾年的逍遙日子?
太夫人的煩悶幾乎都寫在臉上,她的目光一轉,看相坐在一邊委委屈屈的孫女,越發打定主意,要把她送進三殿下的宮裏,男人指望不上,也隻有靠女人了,自古不就是這個道理嗎?
接風宴之後,薛鳳瀟依舊被宣國公叫到了書房說話,書房的門一關,宣國公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對兒子開門見山的道,“今兒我見了你姑姑一麵!”
薛鳳瀟眸光一閃,“怎麼,姑姑與你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