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哲笑道更歡了。
祁果黑著臉把香煙摁死在沙子裏，望著天東頭的一片混沌說：“是時候了吧。”
士兵們無一不看著自己手腕上手表的指針。哈迪說：“是時候了。”
祁果吐出口中咀嚼的煙絲說：“行動！”
淩晨四點多，正是人最迷糊的時候，也是波特蘭士兵們最懈怠的時候。基地士兵分兩路，一南一北兩麵包抄波特蘭軍駐地。祁果和哈迪做指揮，哈格則跟隨北隊戰鬥。
祁果在瞄準鏡裏看著一片寂靜的對麵，忽然苦哈哈的笑了笑：“阿德南也不想想，我會帶兵打仗嗎就讓我做指揮。”
哈迪說：“那他總不能讓你跟哈格一夥吧？”
祁果笑得越發的慘了：“你這麼一說我倒覺得自己跟個廢物一樣了。阿德南還把我留著真是應該感恩戴德了。”
哈迪哈哈的笑著，“可是你的槍法好啊。”
“槍法好的多了去了，這也敢拿出來說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祁果頓了頓，“聽說蘇芊的槍法就很好。不知道我們兩個互狙我能不能幹的過她。”
“你別說真有可能。”
“你還真能睜著眼睛說瞎話。”祁果認真校槍，聽著哈迪愉快的聲音說：“我們真的應該好好地感謝蘇芊一番。她要是不走還真輪不到我們上場。”
祁果古怪的笑了笑：“可不是嗎。”蘇芊這一回真的是吃了啞巴虧了。
早在昨晚……
祁果吃飽喝足揉著圓滾滾的肚子，她沒準備要走，反而對著亞爾維斯說：“你認識蘇芊嗎？”
亞爾維斯點點頭：“那個年輕的女傭兵團長！我覺得你們兩個長得有點像。”
祁果擺擺手說：“你可得了。是不是所有黃種人在你眼裏都長得差不多？”
“是有點。”
祁果沒了脾氣她說：“她曾經擔任過你們的長官嗎？”
“是的。從軍事素質來說，她十分優秀。”在這些無所謂的問題上亞爾維斯知無不言。祁果也沒打算問一些敏感的問題，又問：“但她為什麼突然離開了？”
“因為……”
“說！”
“因為我們長官與他們起了衝突……”
衝突是因為宗教問題和帶兵理念而產生的，所以幾乎無法調和。傑勒米又是十分暴躁和護短的人，兩方人一打起來基本就停不下來還是蘇芊來後強行叫人分開的。蘇芊在其中算是精神領袖了，波特蘭政府對她的評價都非常高，唯獨亞爾維斯的長官巴克不吃這一套。
“於是蘇芊一氣之下就走了？”
亞爾維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我覺得讓蘇芊走的最主要還是軍費的問題。你知道我的國家本來就不算有錢，又連年打仗……”
“也就是說這麼久的軍費是蘇芊自己出的？”
“是的。”
祁果震驚了，蘇芊有病嗎？她是冤大頭嗎？
亞爾維斯也覺得疑惑：“沒人知道為什麼。蘇芊似乎對拜克爾家族很執著，像是有什麼血痕深仇……也是因為這個，她與她手下最大的傭兵隊長起了矛盾。也可以理解，傭兵們就是為了賺錢，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們才不做。”
“所以，蘇芊應該是去籌錢了？”
“對。”
“你預計她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至少半個月。我問過她的部下，至少半個月。”
“半個月……”祁果被這三個字攪得頭疼，“也就是說我們還要再至少等半個月！”
亞爾維斯覺得她話裏有話，迅速瞪大了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一個不成熟的計劃。”
“請說來聽聽。”
祁果咬了咬牙，伏在亞爾維斯耳朵上娓娓道來。
……
哈格那一聲聲捷報聽到祁果耳朵裏那就是催命的招魂曲。她現在隻想把那位名叫巴克的波特蘭長官拖過來痛扁一頓，揪著他的豬耳朵說：“你說你沒本事帶什麼兵打什麼仗，不老老實實把金銀財寶鑽石項鏈拿出來供著當軍費還把姑奶奶給窮跑了。你個敗家玩意兒！”
祁果就沒想過給誰表忠心，但是她現在無比的想把蘇芊裱起來供著，恨不得她能開過來一架直升機把她拯救於水火。
這隻有做夢的份。
她看著瞄準鏡裏發生的一切，聽著哈迪很穩的呼吸。基地的士兵，毫無疑問是勝券在握。他們兩個隻有在大本營等待凱旋的份。
當天空升起魚肚白，哈格最後一次捷報打斷了哈迪的民謠。
基地獲得一次大捷，祁果卻覺得自己輸得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