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穆尼亞挑了挑眉,眸子裏劃過一抹了然,“當然有空。”
他站起身,湊上前輕輕吻了吻祁曇的額頭,拉住他微有些冰涼的手,帶他離開了書房。
祁曇抿了抿唇,沒有拒絕塞穆尼亞這些親近的行為。
自從他把再生核給了阿諾德之後,他受過好幾次幾乎可以致命的傷,並且沒有得到過良好的治療,體內沉積的暗傷已經達到了一個非常龐大的數量,如果不及時治療,他的身體遲早會出問題。
不過祁曇並不是特別的擔心這個問題,他相信阿諾德忍不了太長的時間,而事實告訴他,阿諾德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沒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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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埃爾弗雷被海皇帶走,阿諾德便因為法力暴動而昏迷了整整兩天,等他醒來之後,他想了很多,而最終他得出的結論隻有一個。
既然埃爾弗雷可以忍受他幾百年之久,並且不離不棄地跟了他那麼多年,那麼,這一次換他來又有何妨?
他不相信埃爾弗雷真的會放棄他數百年的堅持,也許他隻是在生氣,隻是一時想不通,所以暫時不想見他罷了。
如果他現在不做出什麼行動來挽回這一切的話,埃爾弗雷可能真的就會放棄,這是阿諾德所不願意看到的,他必須做出點什麼來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他的身體由於被毒素的侵蝕,現在很虛弱,但是他不想浪費時間,稍稍休息了一天之後,便孤身一人離開了北海王宮,前往了海皇宮殿的所在地。
海皇的宮殿距離北海域並不是特別的遠,阿諾德沒有用太長的時間就到達了目的地,他看著眼前比北海王宮更加華麗的宮殿,心裏複雜極了,甚至還帶著些許忐忑不安。
這種情緒在他當上北海王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甚至在向安斯求婚的時候,他都覺得信誓旦旦的,毫不懷疑安斯會拒絕他的求婚。
阿諾德深吸了一口氣,徑直走到了宮殿的大門口。
他能夠察覺到宮殿附近隱約的法力波動,但是並沒有看見到一個護衛的存在,他敲了敲宮殿的門,突然間覺得有些心慌意亂。
如果海皇大人根本就不給他開門怎麼辦?那他豈不是連見到埃爾弗雷的機會都沒有了?如果真的這樣,他又該怎樣去挽回埃爾弗雷呢?
阿諾德的腦袋有一些混亂,但好在沒過多久宮殿的大門便緩緩地動了起來,為他敞開僅允許一個人通過的縫隙。
阿諾德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從門縫裏走了進去。
宮殿的大廳內空無一人,阿諾德知道這扇門被海皇施了法術,倒也沒有覺得很意外。
他在大廳裏等了很久,心情從期盼到焦灼,到現在的慌亂無措,他甚至開始胡思亂想起來,也許海皇大人會就這樣讓他在大廳裏呆上一整天,然後將他趕出去。
也對,海皇他那麼在乎埃爾弗雷,又怎麼會讓一個傷害了他那麼長時間的人與他接觸呢。
阿諾德自嘲地勾起了唇角,綠色的眼眸裏滿是悔恨,卻還是站在原地沒有動,他不想放過任何可以接觸到埃爾弗雷的機會,哪怕希望渺茫。
他安慰自己說,也許這是海皇對他的考驗,等時間到了海皇自然會相信他的真心,讓埃爾弗雷出來見他,甚至有可能埃爾弗雷自己也在哪個地方默默地看著他。
時間就在阿諾德不斷的瞎想中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數個小時之後,阿諾德終於聽到了一些動靜,他看向了其中的一條走廊,看見了正緩慢地向大廳內踱著步子的塞穆尼亞,眼底劃過一絲喜色。
他自以為隱蔽地看向了塞穆尼亞的身後,卻沒有看見自己想見到的那個身影。
阿諾德皺了皺眉,“埃爾弗雷呢?他還好嗎?”
“他正在休息。”塞穆尼亞的身影停在他身前的十數米處,看著他的眼神冰冷而又銳利,阿諾德用盡了自己的全部意誌力才忍住了打顫的衝動。
他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想見他。”
“嗬。”塞穆尼亞嗤笑了一聲,毫不掩飾他的譏諷和不屑,“如果這就是你的目的,那麼,慢走不送。”
阿諾德握緊了放在身側的雙手,對方身上的威壓毫不留情地向他襲來,他堅持了一小會之後,終是忍不住噴出一口血液出來,身體搖晃著跪倒在了地上。
塞穆尼亞看著眼前固執地不肯離開的身影,冷哼一聲,微抬起手就要對他施展什麼法術,但下一刻,他的手便被另一隻比他小一號的手壓了下去。
塞穆尼亞偏頭看了一眼出現在自己身邊的少年,眸子裏劃過一絲不解以及不滿。
祁曇對他搖了搖頭,上前兩步輕聲說,“讓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