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曇被他打得腦袋一歪, 蒼白的臉上很快便浮現出一個巴掌印,半邊臉頰逐漸紅腫了起來。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 輕輕地吸了一口冷氣,“師父,到底怎麼回事?”
林天澤卻是不想再看到少年這副模樣, 可憐兮兮的,仿佛自己對他做出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可事實卻是什麼?分明就是少年自己犯下了滔天罪行, 卻還試圖在他麵前裝無辜裝可憐!
這般做派,果然不愧是魔 教裏的人, 讓人作嘔。
林天澤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憤怒與厭惡,五指大張蓋在了少年的腦袋上, 微一用力, 便將少年並不大的腦袋整個的抓在了手間。
林冬寒不肯說,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知道所有的事情。
這世上可以探查別人記憶的法術多到數不清,而他恰恰是一個精通各類法術的修道高手, 區區一個探查的法術,他可以隨口列出不少個。
就是被使用法術的人得吃點苦頭罷了,但既然林冬寒自己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他也不必手下留情。
林天澤狠下心, 對少年發出的痛呼聲視若無睹, 手指再次用力, 體內的法力順著手指逐漸侵入到少年的大腦之中,仿佛在巡邏自己的領地一樣,輕而易舉地就突破了那一層薄得可以忽略不計的防禦層。
祁曇還未開始修煉, 根本不懂得如何保護自己的大腦,那一層少得可憐的防禦,也不過是身體的自動反應罷了。
在那一層防禦被突破的一瞬間,祁曇隻感覺自己的腦袋仿佛爆炸了一樣,劇烈的疼痛迅速並且洶湧地將他淹沒。
少年的雙眸驀地大睜,臉上的神色痛苦而扭曲,因為過於強烈的疼痛感,不斷的有生理性的淚水從他的眼眶中滑落,沒有被困住的四肢也在胡亂地蹬動著,看起來慘兮兮的。
林天澤眉頭一皺,另一隻垂在身邊的手微動,又是一股法力纏繞在了祁曇的四肢上,固定住了他的行動,讓他分毫也不能動彈。
還順帶堵住了他的嘴,讓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足足過了近十分鍾,林天澤才放開了自己製住祁曇的雙手,任由他軟倒在床上,無力地喘息著。
林天澤一拳打在床旁邊的牆壁上,堅實的牆壁瞬間便裂了開來,落下幾塊碎石,掉在地上發出輕微的碰撞聲。
他什麼有用的東西也沒有看到。
確切的說,林冬寒的大腦被什麼人保護得嚴嚴實實的,他隻看到了一朵又一朵鬼魅而又妖異的曼珠沙華花,一叢一叢地盛開在他的腦海裏,幾乎要將人淹沒了去。
放下這個禁製的人法力深厚,修為至少要比他高出兩個階,否則的話,自己是不可能拿這個禁製一點辦法也沒有的。
雖然沒看到什麼讓他心涼的事情,但這一片花海卻更加讓林天澤肯定冬寒的身份了。
林冬寒他,必然是曼珠沙華的人。
隻怪他自己在十二年前,以為冬寒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嬰孩,沒有任何的防備,就這樣將他抱回了他的羲元峰。
誰曾想他抱回來的,竟是一個如此令人厭惡的東西。
林天澤看著趴在床沿的少年,越想越氣,眸子裏逐漸染上一層憤怒的紅色。
他翻過少年的身體,食指點在少年布滿了冷汗的額頭上,嘴唇微動,緩慢卻清晰地念出了一句咒語。
他的聲音低沉,卻無比的堅定,仿佛一座巨大的山脈一樣,緩緩地碾壓在祁曇的心髒處,讓他喘不過氣。
這句咒語很長,林天澤足足念了有三分鍾,才停了下來。在他聲音停止的那一瞬間,他用法力劃破自己的食指,擠出幾滴血液,滲透進了祁曇的腦袋裏麵。
祁曇的瞳孔驟縮,沒一會兒,他的眼睛便沒有了焦距,緩緩地失去了意識,陷入了昏迷之中。
林天澤收回手,食指上那個細小的傷口自動愈合了起來,數息之後便沒有了任何的痕跡。
他曾經在師父的屍首麵前發過誓,自己定然會將所有看到的曼珠沙華人消滅得一幹二淨,哪怕那個人是自己傾注了十二年感情的徒弟。
他已經為他的小徒弟破過一次例,但他的小徒弟並不領情,既然如此,他便不會再手下留情。
林冬寒目前是他唯一抓住的,有關於曼珠沙華的線索。
既然他沒有辦法從林冬寒的大腦裏探查出什麼有用的消息,那他便封了他的記憶,在他的腦海中定下血契,讓林冬寒這一生一世都為自己所用,隻能聽從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