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人將喬菱和傅彥舜帶到了一條幽深的小道之前,便靜靜立在一旁示意他們自己進去了。這也是高檔墓地對於隱私保護特別重視的緣故,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讓外人見到自己掃墓時的模樣。
喬菱深吸了一口氣,和傅彥舜對視了一眼,抬步走進了這條小路。依山傍水的環境讓這裏的空氣格外的清新,這也稍微緩解了一下喬菱緊張的情緒。
向前走了不到五十米,視野便豁然開朗了起來。四周的山呈環抱的姿態將嵌入其中的墓地保護了起來,周圍的環境顯得幽靜卻又不陰森。
雖然這是喬菱第二次來到這裏,但她還是睜大了雙眼掃視著四周。為喬氏夫婦準備墓地的人是他們的一個故交,對於老友的意外辭世他還是盡了自己最大的一份心意。
喬氏夫婦墓地的風水就算在這裏也是數一數二的了,能讓他們在死後享有一方清淨,不要再像生前那樣飽受世俗的煩擾。
陽光灑在墓碑上,黑白照片在這一刻變得愈發鮮活了起來,夫妻二人含笑看著麵前的喬菱,像是在欣喜於她的到來。
傅彥舜的喉結上下翻滾了一下,一陣幹澀從喉嚨裏升起。他有些狼狽地移開了目光,不敢和照片上的人對視。無形的罪孽感將他整個人都束縛了起來,讓他不敢上前驚擾喬菱的思緒。
靜靜地蹲在墓碑前,喬菱抬手用袖子抹了抹照片上的灰塵,低下頭將臉貼了上去。內心的千言萬語在這一刻盡數化為了淚水,喬菱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打濕了墓碑。
她知道自己的做法可以稱得上是不孝了,父母的死其實和她也脫不開關係。要不是她百般招惹傅彥舜,又怎麼可能會遭到他盛怒之下不擇手段的報複呢?
之前的她隻顧著自己和傅彥舜之間的恩怨,從未考慮過這種行為會不會給身邊最親近的人帶來什麼影響。現在一切都失去了之後她終於明悟了,可這都太遲了不是嗎?
喬家的傾覆……父母的死……這都是她犯下的錯,都是對她一意孤行的懲罰。無盡的悲愴從喬菱心中湧出,她抱著麵前的墓碑放聲痛苦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喬菱的精神變得恍惚了起來。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現實中還是在夢裏。如果所有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她是不是就不用背負這麼深的歉疚了。
一隻溫暖又有力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將她從無盡的自我拷問中釋放了出來。喬菱愣愣地抬頭看著傅彥舜堅定的眼神,緊繃的情緒慢慢放鬆了下來。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她就算再懊悔也已無濟於事,還不如好好收拾一下心情,用更好的姿態麵對即將到來的未知。
傅彥舜沒有說什麼安慰喬菱的話,但他周身釋放的氣場讓喬菱很快就從自責的情緒中脫離了出來。他就是有這樣一種魔力,能在喬菱最無助的時候為她指明方向。
傅彥舜定定地看著麵前的墓碑,突然雙膝一彎跪了下來。喬菱被他的動作驚得瞪大了雙眼,手足無措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