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1 / 1)

令鐸淡淡:“我不喜歡太熱。”

雙菱鎮的界碑已經遙遙在望,趙小初的心都要提到了嗓子眼,都道是近鄉情更怯,如今她才真正體會,隻是這一片光禿禿,倒也沒個來人叫她問上一問。以往這邊,都是很熱鬧的呀。以往,以往,哪還有什麼以往。

她站在雙菱鎮的入口,高大但是簡陋的木質門樓一片焦黑,雙菱鎮三個字已經模糊不清,裏麵一派狼藉,幾乎所有的房屋全部倒塌,斷壁頹垣,無一不是焦黑焦黑的,就像是一場巨大的火災過後,可是煙消雲散,看樣子是很久以前發生的事情了。

趙小初跑向自己的家,自己的家也已經是一攤廢墟,趙小初瘋狂地用手刨著,倒塌的木架,成堆的飛灰,燒掉一半的稻草。她娘呢,她娘在哪裏?

令鐸冷靜地注視著她,半晌,說:“別挖了,挖不出來了。”

趙小初的指甲翻開,鮮血混雜著泥土,可是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淚水一滴一滴浸到土裏,她跪在那裏,雙手緊緊握著,像是在哭一座墳,一座巨大的墳。

如果可以俯瞰,那麼她與令鐸,就隻是這一片巨大廢墟上的兩個小小的點。

雖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雖然早就有準備,可是當這一幕幕再一次真切地重現在眼前的時候,心仿佛又被撕裂,兩隻手緊緊地攥起來,指甲翻開,鮮血留在掌心,滲入到泥土裏。這是她心心念念的雙菱鎮,她心心念念的娘親,那樣深刻的絕望。

她突然想起來自己最後一次見到娘親,娘親跪在地麵上哭泣,哭著求他們不要傷害她,而她被一群人撕扯著,懵懵懂懂,都沒有最後好好回頭瞧一眼,都沒有說一句再見。

她渾身戰栗著,令鐸想要扶起她,被她掙脫開來,她顫抖的食指指著令鐸的鼻尖,歇斯底裏:“是你幹的對不對?當初全鎮人都死光了,怎麼那麼巧,那麼巧你就出現了?”

令鐸不大習慣被人指著鼻尖,他微微偏頭,躲開趙小初的憤怒:“不是我。”

趙小初也不知道,上一個指著令鐸鼻尖的人早都已經不知道死到哪個角角裏去了。胃裏一陣一陣的惡心,伴隨著強烈的頭痛。

“不是你還有誰?還有誰跟雙菱縣有過節?聽安叔說十四年以前鳩鳴山妖怪下山作亂,死了不少人,我爹也在其中,是不是你幹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令鐸頓了頓:“那一場,確然是我,不過這一次,不是。我們鬼族,向來不遮遮掩掩。”

也是在十四年前的那一場事故裏,雙菱鎮居民求和,答應將一個姑娘獻祭,可當時並沒有適齡女子,於是令鐸便隨意指了一個女人大著的肚子說:“若是個女孩,十六年後送上山來。”

令鐸說起這段往事,趙小初問:“為什麼?”

令鐸說:“忘了。”

他並沒有告訴趙小初當初為什麼要為禍雙菱鎮,這一切都與那個見不得陽光的人有關,暫時,他還不想讓趙小初知道,也沒必要知道。當初指認的那個女孩,他其實早已不放在心上,如今可能已經死掉了。

令鐸沒有回答,銀色的麵具對著趙小初,看不見表情,但是她知道他在凝視著自己。

趙小初終究還是太年輕,她不知道,有些事情,佛也無奈。等到她懂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

她問:“你知道是誰做的嗎?”

令鐸滿不在乎地折斷一根草莖叼在嘴裏,其實透過麵具看很是滑稽,他說:“是皇上。”

令鐸畢竟是鬼王,這個世界上,能夠瞞得住他的事情不多。

雙菱鎮一向天高皇帝遠,對誰當政並不關心,而且鎮上的風氣也並不是兼濟天下,有錢人家送孩子去念書,也不求考取功名,他們一般都會說:“小孩子念兩本書,以後好討媳婦。”皇帝這個詞,與趙小初來說,異常的陌生。她也實在不知道雙菱鎮這樣的地方,到底哪裏得罪了皇上。

“為什麼?”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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