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與寂靜之中,我逐漸失去了時間觀念。
四周的空氣似乎乎因為有限的空間而在漸漸變得沉重。我不敢輕易地移動手腳,盡可能地保存著有限的體力。
我在心裏大罵聲如初,是個騙子,她剛剛還說什麼這幾天要為我慢慢的積攢能量和體力呢!結果一回頭,怎麼就這麼將我扔進棺材裏封了起來呢?
不過事實證明,我倒是錯怪了沈如初。我發現每隔一段時間,棺材板外就會滲進濃稠的鮮血來。
因為移動空間極度有限,每一次我隻能盡可能的扭轉頭顱,不敢浪費一滴鮮血。
我體內的能量在不斷流逝。對現在的我而言,每一分每一毫的補充都是難能可貴的。
漸漸的,我的身體開始由內而外灼燒起來。這股熱流讓我渾身幹燥,連帶著皮膚表麵騷癢不堪,可偏偏我的身體又被禁錮在狹小的棺材空間內,連轉身都做不到,更不要提撓癢了。
這股瘙癢很快就演變成了劇烈的疼痛感。我隻覺得每一個毛孔裏麵都好像有東西在向外鑽,疼得我撕心裂肺地尖叫起來
然而我的尖叫除了震得自己頭暈眼花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效果。幸好身體上的疼痛並不是無休止的,在疼得我快要暈過去之前,痛感忽然自己停止了。
但是,我此刻卻虛弱得幾乎要死過去我低頭一看,便看見渾濁漆黑的血液正從我的毛孔裏在逐漸向外滲著。
我的心髒被恐懼緊緊的捏住,我擔心自己真的會熬不過去,死在這漆黑腥臭的棺材裏。
沈如初這個混蛋!
我也不管她是不是在外麵替我保駕護航,總之,我將自己此刻的痛苦經曆全部都怪到了他的頭上。
等我出去之後,一定要沈如初給吃窮。
因為知道自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我基本已經自暴自棄了。
他不是說要養我嗎?那就養給我看看好了。反正,如果說去了一個渣男周騫,我卻能夠將一個強大的僵屍獵人收入囊中,這個交易好像也挺不錯的。
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以減輕心中的恐懼,我放肆地yy著沈如初。
他長得那麼好看,而且穿衣顯瘦,脫衣嘛……也肯定有肉——誰叫他是僵屍呢人呢?那麼多年戰鬥下來,身材不好才怪了。
我發現自己剛才真是傻乎乎地,被沈如初的項圈、折辱、還有身為僵屍獵人那巨大的威壓給蒙住了。
沈如初是比我強大不錯,可誰說這世界上隻有力量才決定一切啦?
我憑什麼就不能夠發揮自己的魅力,爭取將沈如初給攻略下來呢?到時候我看他還敢不敢、舍不舍得將我當成寵物甚至奴隸對待。
果然,人要是不在沉默當中死亡,就隻能在沉默當中變 態。比如我就覺得:我現在整個人都已經不正常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隻知道沈如初兩次從外麵用神秘的手段給我送進來新鮮的血液補充能量。
沒錯,是滾燙的血液,而不是血漿。
我不敢去細想他到底是從哪裏弄來這些鮮血的。我寧可相信他是去菜市場給我買了一大包豬血回來,然後放在爐子上加熱,再倒下來給我喝。
可是我身為僵屍的直覺卻告訴我,事實根本不是這樣。沈如初喂給我喝的……的的確確是剛剛取出來的人血。
真可怕。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前下意識地浮現出沈如初,戴著他優雅的金絲邊框眼鏡、臉上帶著溫柔的笑著卻手持屠刀給活人放血的情景。
就在這時,第二波劇痛再一次打斷了我的思緒。
這一次我真真切切的看清楚了,從我的毛孔之中的確是有血液在向外流。
然而,我出血的原因卻不是什麼體內灼傷,而是有一根根纖細的白毛正在從我的身體裏向外鑽。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充足了能量的關係,這一次疼痛持續的時間格外的長。
那些白毛一寸一寸從我的皮膚裏鑽了出來,最後將我的身體完全覆蓋。
我猜我現在看上去大概並不可怕,相反,像極了童話故事當中的雪人耶提。
可惜我漫不經心的吐槽並不能夠起到止痛的效果我因為難以忍受的劇痛而肌肉緊繃、渾身抽搐,身體反弓起來,肚子幾乎頂著棺材板。
我像是離了水的魚、又像是生物課上被通了電的青蛙一樣,不斷在棺材裏彈跳撲騰著。
一時之間,我都害怕自己的四肢會活生生被疼得從身體上掉下來。
就這樣,我在令人崩潰的劇痛當中浮浮沉沉,隻感覺自己像是被惡女巫扔進巨大的坩堝裏、架在火上炙烤著的無辜孩童。
就在這時,我的眼前忽然閃過了記憶的片段。
是停屍房裏發生的事情。
我意識到自己一動都不能動,傻乎乎的平躺在解剖台上,然後有一個黑衣黑袍的人從停屍房外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