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這水用的是井水(3 / 3)

陸北辰怔了一怔,了然一笑,“你想哪兒去了,我隻是不習慣,又不是要做什麼,你陪我說說話就行了。”

顧笙歌很不信任得看著他,仿佛他就是隻會說慌的狼,唇撇了撇,“真的?”

“真的,你當我那麼不知輕重?”他笑,笑得很陰險。

想了想,最後她還是脫鞋上床陪他,農村入夜便是萬籟俱靜,舅舅家的窗戶沒有窗簾,眼睛望出去,墨青色的天,掛了輪微黃的月亮,院裏的樹都禿禿在立著,樹枝被月光鍍了層銀灰,地上是枝枝節節的影子,拉得又細又長,看不出起沒起風。

他們把枕頭豎起來,倚著床架子,相互靠著,陸北辰沒感受過這樣的靜,眯著眼也不說話。

過了會月亮隱到雲層裏,窗戶像被人潑了墨,黑漆漆的,許是這樣的黑總讓人靈魂脆弱,顧笙歌往他懷裏縮了縮,腿架到他的腿上,蜷得像隻煮熟的蝦子。

“想睡了嗎?”他問。

“沒有,還不想睡。”

“別鬧了,跟我回去好不好?”他在被子裏握住她的手。

“陸北辰!”

“好好好,我們暫時不提這個,對不起。”他狠狠抱緊了她,此刻他真恨不得能回到四年前,他會無條件得幫她,她要什麼便給她什麼,就算是她和邱洋最後會走到一起,他也不願她那麼痛苦得陪了他四年時間。

“你不用說對不起,本來你就不欠我的,可是北辰,雖然你沒有對不起我,我卻暫時沒辦法麵對那些事。”

黑沉沉的房間裏,她抬起淚光斑斑的臉,說得有些語無倫次,“我也知道我做得不對,一邊說著要離開你,一邊還抱著你,可隻要你在我身邊,我都是這樣矛盾,知道嗎?這裏很痛…”

她越說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陸北辰怕驚動了其他人,忙用食指抵在她唇邊,痛楚的顫聲,“別說了,別說了,我都知道,我不勉強你,我隻要你幸福,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

夜越深,房間裏的哭聲漸漸隱沒了,陸北辰抱著哭得昏死過去的她,這恐怕是蘇秋霞去世後,她第一次真正得發泄出來,他的手指憐惜得在她臉上摩挲,心仿佛一寸一寸碎裂了,他明白,往後的日子,他會繼續愛她,或許會比以前更愛,卻不能再理直氣壯的去愛!

是不是每個人在年輕時都要愚昧那麼一回?

然後愛的時候再飲盡自釀的苦酒。

打開手機,借著微弱的藍光,他從她的眉看到她的睫毛,而後又看向她唇,片刻後極自私得,他吻了她。

天大亮,窗外是明透透的白光,顧笙歌睜開浮腫的眼睛,有細細的雪花飄落,今天是除夕,下雪可是個好兆頭。

她伸了伸懶腰,驀然想起自己還在陸北辰的房間裏,忙側身卻見身畔空空的,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她心裏一驚,要是舅舅和舅媽還不知道怎麼看待她。

她胡亂得理了理頭,幸好昨晚合衣睡的,披上大衣開了門。

門外是她的表弟,遞給她一張紙條,“笙歌姐,陸大哥他有事先走了,爸爸怎麼留也留不住,他一早跟我拿了紙和筆,寫個了條子讓我轉交給你。”

她神情恍惚地接過紙條,是從筆記本上撕下來的一頁,橫著寫了幾行雋逸的鋼筆字——

盡頭最終成空,

而快樂優傷是必要經曆的;

如果你需要我,與你一起承受那些經曆,

我在東郊別墅,一直在!

如果你忘記了,那麼…

請允許我這樣要求,在你還記得我時——

為我珍重,照顧好自己!

他是在同她道別嗎?

顧笙歌將紙條攥緊,心頭湧上一陣陣酸疼。

窗外落下的是雪粒子,一粒一粒,像是她的眼淚,落得又急又快,墊了窗台薄薄的一層純白,憂傷在窗外那條小路上延伸,她遙望著層層的白簾子,那人的蹤影早已遍尋不著,山間空茫茫的,心似乎也遺落在那裏,被凍得結了層冰,僵硬的,麻木的,也是易碎的…

紙條被淚浸濕得皺巴巴,飄落在地上,她不敢去撿,那是她錐心的痛,觸到一次,便痛一次,她不是真的想他走的!

過去的記憶,不隻他有,她也有,那麼深刻得印在最疼的地方,可他卻先她一步走了,他們一同盼望的除夕夜,被她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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