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雪女出事,靜喻沒有離開,而是守在雪女身邊,夢中,雪女依舊在流淚,那眼淚好像怎麼流也流不完一樣,華裳染盡淚水,足以證明雪女該是怎樣的痛徹心扉。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欞射下斑駁的光影時,雪女終是在沉睡中蘇醒。
“娘娘,您醒了?”靜喻柔聲開口,遂將浸濕的拭巾遞到雪女手裏。
“靜喻,我們離開這裏,現在就走,到幽州!”雪女沒有接過拭巾,而是陡然起身,美如蝶羽的眸子透著絕頂的堅定,盡管其間還沾著晶瑩的淚珠。
“也好,靜喻這就回稟楚王!”靜喻說話間擱下拭巾,正欲轉身之時卻被雪女攔了下來。
“不用去了,我們直接走,他撤軍也好,不撤軍也罷,雪女都不在意,我隻想讓夜離軒活下來!”清越的聲音透著絕頂的堅定,靜喻分明在雪女眼中看到了從未有過的絕然,雖然不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可雪女這樣的改變讓靜喻倍感欣慰,她隻希望這一切還來得及。
於是沒有告訴任何人,雪女與靜喻以及葉子聰徑自離開皇宮,直奔幽州而去、
玲瓏殿
“雪女竟然不告而別?”這是楚刑天始料未及的,她該是怨自己沒有答應她的請求吧?隻是這麼重要的決定,他當真要仔細思量才能作決定,她連這幾天的時間都等不及嗎?
“不錯,今晨臣弟到暖儀閣時,雪女和其婢女靜喻已然離開,相信現在已經出了皇城。”楚君袖垂眸低聲回應,眼底劃過一抹讓人無法窺視的落寞,他何嚐想到雪女會如此悄然離開,連告別的機會都沒給他。
“君袖,你覺得朕該不該撤兵?”楚刑天長歎口氣,繼而看向楚君袖。
“臣弟向來無心朝中政事,皇兄問錯人了。可若是臣弟作主,定然會毫無猶豫答疑雪女的請求。”清越的聲音雲淡風輕,又似自九天之外傳來,虛無縹緲。
“雪女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心裏愛的是夜離軒,難道你不想夜離軒死?”楚刑天劍眉微蹙,心疼的看向自己的親弟弟。
“若夜離軒死了,雪女會開心嗎?若不能,臣弟便不想夜離軒有任何意外、”楚君袖薄唇抿過一絲苦澀,此生注定無緣,又何必太過執著呢,其實能夠遠遠的看著她幸福的活著,已經很滿足了。
“其實就算朕不撤兵,也無法攻克幽州,昨夜軍報,因為夜離軒的親臨戰場,越軍氣勢勢如破竹,已有轉敗為勝的趨勢。”楚刑天據實開口,眼底閃過一絲佩服,彼時鄴城,他親眼看到夜離軒的氣魄和膽識,以及對雪女的真愛,如果不是兩軍敵對,他相信自己與夜離軒定是肝膽相照的朋友。
“皇兄的意思是夜離軒很有可能會打勝幽州之戰?”楚君袖似是想到什麼,愕然看向楚刑天。
“沒錯也就是說”楚刑天忽然想起雪女的話,心中陡然一震。
“也就是說,在夜離軒打勝幽州一戰之後,他便會自幽州城樓上跳下去,以還月如風一命?如今雪女就算日夜兼程,想要到達幽州也要五天的時間,我們的大軍能夠堅持五天嗎?”楚君袖無法想象當雪女看到夜離軒摔落城樓時的那一幕,她的心會有多痛。
“希望夜離軒不會這麼傻”楚刑天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如果夜離軒不傻,當初也不會為了雪女險些喪命鄴城。
“皇兄,臣弟要走一趟幽州!”楚君袖決然開口,不管怎樣,他都要趕在夜離軒跳樓之前到達幽州,他不會讓夜離軒在雪女到達之前出任何閃失,他看不得雪女撕心裂肺的表情。
“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楚刑天微微頜首,心底亦捏了把汗。就在楚君袖離開的下一秒,尹紅衣突然出現在楚刑天麵前。
“是不是該喝藥了?”楚刑天斂了眼底的焦慮,柔聲開口,目光充滿柔情,他與尹紅衣的日子不多,所以他舍不得浪費與之相處的每一分。
“不是,紅衣是來向皇上告別的,如今皇上大病初愈,就算不喝藥,也不會有太大影響,所以紅衣的使命也算完成了,況且紅衣還有事,所以想早兩天離開。”尹紅衣淡淡開口,刻意不去看楚刑天恨中的震驚和不舍。
“朕朕的病還沒有痊愈,你怎麼可以走了,不是說好十天的嗎?到底有多重要的事連兩天的時間都不能等?”再次離別的痛楚如針紮般刺痛楚刑天的心,就算隻有兩天,他都期待奇跡可以出現。可如今尹紅衣竟連這最後一絲希望都不給他。
“十天也好,八天也好,紅衣始終是要走的。皇上又何必在乎這兩天呢!”看著楚刑天眼中的激動,尹紅衣隻覺心底憋悶異常,仿佛有塊石頭狠狠壓著,令她無法呼吸,可是她不得不離開,呆的越久,她怕楚刑天陷的越深。
“朕在乎!朕就是在乎!水紅衣姑娘,朕求您,再多給朕兩天時間,兩天就好!”楚刑天幾乎卑微的乞求,眼底波光瀲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