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易風走到門口,匆匆趕來的一行人擋在門口。
“讓開。”秦易風吐出兩個字。
帶著四方眼鏡的男人看著被秦易風抱在懷裏,已然無意識的喬安心,眼神一閃,而後對身後人道:“還不都讓開,易風,你……”
“安伯父,這一聲伯父是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叫的,”說話的時候,他眼神始終沒有看他,抱著喬安心,邊往外走邊說,“我會做到我承諾的,但……該算的賬也會一筆筆算清。”
夜城的天,或許要變了。
……
哢噠——
哢噠——
漆黑一片,永無止境的聲音和黑暗,黑暗中伸出的男人肥厚的大手,混合著汗臭的氣味,不斷的淫笑聲,還要窒息一樣的絕望……
“不要!”喬安心猛地坐起身。
她一身的冷汗,大口喘著氣。
“做噩夢了?”
低沉的嗓音,喬安心無意識的轉過頭,眼神木木的,秦易風的影子在她眼裏映了幾個頓時,喬安心才反應過來,“秦……易風。”
剛才,隻是個夢嗎?
不對……
瞬間,那些黑暗的記憶潮濕的氣息一並湧入她的腦海,鍾表、眼罩、耳光、帶四方眼鏡的男人、柔軟的地毯、淡粉色的床幔,還有,三個打著赤膊的男人……
這些記憶在她腦中瘋狂叫囂著,一個接一個讓她窒息的片段輪番回放著,喬安心瞬間蒼白了臉,她呼吸急促,抬手狠狠抓在自己的腦袋……
“沒事了。”
秦易風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溫柔,他的手輕輕撫在她的手背,但接觸到她的一瞬,喬安心像受到了極大的刺激,猛地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聲音尖銳,邊說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
秦易風的手頓在半空中,喬安心後背靠在床頭才停下,愣愣的望著秦易風懸在半空的手,眼裏紛亂一片,有些慌亂的開口:“對不起……我剛才……我……”
“沒事。”他說,收回手,眼神定定望著她:“不必跟我道歉。”
說完,他眼神落在她的左手:“伸手。”
喬安心愣愣的伸過手,這才察覺到手背傳來的疼痛,原來她是在打著點滴的……
“你低血糖暈倒了,這是營養針,”他道,邊說邊給喬安心重新紮針。
喬安心不自覺往回抽手。
“別怕。”他輕聲道,像低低的誘哄,又像緩緩的解釋,他說:“我專門學過,不用怕。”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溫柔,許是他的耐心太充裕,喬安心不再掙紮,任他給她重新紮針,然後固定針頭,像他說的,真的不疼。
目光直愣愣的盯著他做完一係列的動作,他起身,喬安心目光依舊鎖著他,他端來溫水:“潤潤嗓子。”
聽到這話,喬安心這才感覺到嗓子裏火燒火燎的疼,她像是沉睡許久的人,所有的感官都以極慢的速度恢複著功能。
喬安心伸手去接,他卻抬手將她那隻手撫下,直接將杯子端到她嘴邊。
這是,喂她喝?
若是從前,她肯定會說,我自己來……
但現在,鬼使神差的,喬安心乖乖張了嘴,就著杯口開始喝,她喝得很急,秦易風卻控製著不讓她那麼快。
“慢點喝。”這是蘇景晨囑咐過的,不然對身體不好。
聽到他的話,喬安心小腦袋頓了下,而後果然慢了下來。
喝了大半杯水,秦易風又端來米粥,依舊是小口小口的喂著她。
他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左手端著粥,右手拿勺,舀一勺粥,輕輕吹兩口氣,再送到她嘴邊,喬安心便張嘴吃下,眼神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喬安心的心顫了顫……
從醒來到現在,她幾乎緩不過來,這個房間有些陌生,她開口:“這是……在哪?”
聲音啞啞的,但語氣卻是平靜下來了。
“城南的房子,離蘇家的醫院很近。”
城南啊,喬安心不由想起第二次被帶進車裏時好似走過的環山路,如果她的猜測是對的的話,那麼這裏離那裏應該……很近吧……
想到那些,她不由顫抖了一下,身上的臉上的傷口都被處理過了,除了隱隱的痛意,還有淡淡的藥膏的味道,她抬起一隻手就要往臉上摸去……
“別動。”秦易風眯了眯眼,“別碰到傷口。”
頓了下,又加了句:“放心,都處理過了。”
喬安心點點頭,手緩緩落下,“我……我睡了多久?”
秦易風眼神不經意閃了閃:“兩天。”
本不需要那麼久,但她體內那藥……
喬安心被子底下的手慢慢握了起來,“是……安家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