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後背。(2 / 3)

所有人都瞅著他那氣度,震懾力,可比今天做東的邊紹山多了不少,看著他才像是今天的主角。

邊紹山大笑:“後生可畏!”

聽他們討論了一會兒這一次合資的寶馬Reaow共享後,應與將迅速從他們的話語中分揀出了重要信息,包括風堂家的事情,以及這個項目所牽扯的龐大利益鏈條。

佳成集團的老板突然把酒杯一擱,眼神都略微有些渙散,像是喝酒喝得上了頭,也是個憋不住屁的,說:“這一次,我聽說,加貝有想入股?”

“加貝”這詞兒一出口,入了應與將的耳,他瞬間就警覺起來了。

邊紹山目光直直地盯著說話那人,把筷子也放到了筷枕上,說話也是毫不避諱:“那小少爺,嗬!”

佳成的老板聽邊紹山也直言快語,興許是真的喝多了,撫掌大笑:“小少爺怎麼了,賀小少爺投晚啦,讓風公子討了彩頭,不過也還不是讓我們應老弟收入囊中了麼?”

應與將沒說話,側過臉去看了一眼單江別,後者也看著自己,眼裏是說不出的意味。

“應老弟,你是不知道啊,前年邊大公子在金港賽道跟賀情對上,賀情下了黑手,鬧得挺大,圍觀群眾還有人報案呢……你猜怎麼著?”

佳成那老板這一段話說得應與將心裏發緊,他查過賀情以前的事兒,但也沒聽說過有這一出?

這群老狐狸,在自己麵前說賀情,不就是明擺著找事兒麼。

應與將目光深邃,死死咬著佳成老板的麵皮不放,那後者也不知是自己幻覺還是怎麼著,總覺得現在應與將的眼神變得又點兒可怖。

盡管不想從別人口中聽說這些事跡,但人都擺在明麵兒上來說了,應與將也毫不含糊,冷聲問道:“怎麼著?”

他把勺子放了,發出清脆的一聲響,碗裏的骨湯都涼了也沒喝上一口。

另外六個人都喝得麵兒上發紅,單江別眼神還算清明,應與將沒多看他。

這人心術不正,生意上盡量減少往來,也不知怎麼,最後出來的Reaow股東名單上就多了姓單的名字。

邊紹山眉間憂慮之色好像還真不是裝出來的,目光在四下少了一圈兒,每個字咬得好像真要把在座的人都壓下一頭似的:“壓下來了……可憐我那兒子,落了一胳膊的傷。”

應與將“嗯”了一聲,眼神平靜,說:“令公子恢複得如何了。”

邊紹山揮手作罷,看似不太在意:“還行,嗬嗬,天天跑G區越野動力賽車場。”

旁邊的單江別聽得心裏一跳,可不是麼,那黃燈邊,前年被賀情在金港收拾了一頓之後再也不敢往金港賽道跑,天天跑溫江那邊去跑越野賽道,一到南門就跟要他命似的,晚上偶爾還開著車在北三環飆車,一副等著被交管局傳去問話的窩囊樣子。

還沒等應與將回話,那佳成集團的老板從坐下開始就一直有抖腿的習慣,這會兒喝高了,抖得連帶著桌上的瓷碗玻璃盞都被他大腿頂得發顫。

他與邊紹山交換了一個眼神,夾了一大團米椒苕皮到碗裏,那筷子戳了幾下糊弄不開,索性一口全吞了,吃完拿過紙巾擦擦嘴,眼神在桌上幾個人之間來回飄忽:“邊公子當年可是冤得很。”

邊紹山聽他這話出了口,也笑,壓低了嗓在席間說:“我們……想再翻案也不難。”

說完,他目光率先瞟向川投的人,夾了一塊醬汁鮑魚吞了,說:“張經理,王經理,怎麼看?”

旁邊川投的一個經理聞言一驚,那樣子明顯是真的給嚇著了,連忙朝佳成的老板再敬一杯酒,笑道:“真是玩笑話,賀少的陳年舊事,我們川投哪兒插得上手。”

邊紹山接下來試的是單江別,又說:“單老板?”

單江別眉頭一皺,避開了這個話題:“今天是談入股的事嘛,賀少的事情還是我們改日私下再聊?”

應與將淡淡地往桌下瞥了一眼,明顯覺得佳成那老板抖腿的力度變大了些,興許是過於緊張,那老板端酒到應與將麵前的時候,手還把酒灑了些在雞湯裏,邊紹山大手一揮,豪氣地很:“不礙事,我再麻煩桂先生盛一蠱!”

應與將知曉他要拿賀情的事兒試探,麵色沉靜,聲音也冷了不止一個度:“暫時不考慮。”

一桌子六個人,各懷各的心思,都想著怎麼為自己謀利,隻有應與將這會兒有點懵,滿腦子都是賀情的舊案子又被人扔出來反複地炒。

“哎,應總,這是純正的深海遼參,巴適得很!來來來,嚐嚐。”

他被一聲吆喝拉回了神,握筷的手也緊了不少,點了點頭,抿緊下唇,隻想快點兒結束這一頓飯局。

等回去之後,摸個清楚。

來一次寬窄碰一次麻煩,估計跟這兒的地界,八字犯衝。

飯局一了結,都約摸快十二點的時候了,應與將在宴席上去洗手間的空檔,就已經吩咐了收下的人去查賀情前年在金港與邊大公子的擦掛。

這一出了玉芝蘭,與各位行業老板都打招呼告了別,剛把火點燃,就收到了風聲,來了個人跟應與將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耐心地聽著那邊的人一五一十地描述,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說是前年夏天,賀情與邊公子一起參加金港辦的一個比賽,是邊公子下的黑手,給賀情做了手腳,人都差點交代在賽道上,後續當場發現,第一個就懷疑到邊公子頭上,索性也沒懷疑錯人。

賀情當場就動手了,連帶著風堂一起,還好蘭洲那天不在,不然三個人都得被拉去局裏談話,結果那天現場有其他的不懂事的新選手,打電話就報案了。

恰巧,金港賽道歸屬錦江區管,風家給壓了下來,連帶著審訊本兒一起,全給鎖在了箱底。

當年賀情半個背都擦傷了,邊公子隻被打壞一隻胳膊,輕傷不下火線,硬是咬著牙去他爸麵前把賀情告了,才老老實實去醫院呆著。

傷好了之後,邊公子自知理虧,也沒去過金港了,天天往溫江的越野賽車場跑,理由是賀情沒越野車,不會沒事兒找事兒跑去那兒找他麻煩。

半個背都擦傷,應與將捕捉到這一句,心口有點兒紮著疼。

能在賽道上被下黑手,差點被害死,才傷了半個背,可想而知當時賀情是經曆了什麼才把命撿回來,才沒控製住當場就把邊公子給揍了。

他思來想去,才忍住想去問賀情細節的衝動。

應與將出了一環,進入二環人民南路,往南邊兒一路開車,開到賀情家樓下停了許久。

加貝為什麼不出手這一次入股?

前些天應與將跟賀情提起寶馬集團這個共享項目的時候,賀情明明是瞪著眼,說“不知道”的。

應與將一看表,都快一點了,賀情微信不回就算了,怎麼今天在外麵玩了一天也沒發朋友圈?

終於是沒忍住,給賀情撥了個電話過去,那邊一接通,就是那邊兒賀情悶悶的聲音,聽著特疲憊:“你在哪兒呢……”

應與將心想他還沒開口問,賀情還先問上他了?

“你家樓下。”

賀情在那邊又嚷嚷:“你跑去幹嘛啊?我今晚不回來了。”

應與將麵色一僵,賀情跟他在一起之後還沒這麼不打報告就外宿過:“你在哪。”

這會兒賀情剛從九眼橋出來,扶著蘭洲在大堂辦入住,風堂這人又拉著小情人開房去了,隻剩他倆陪風堂喝酒的,找地兒住了,風堂說在這兒有卡,那就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