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林鹿驚慌失措,冰冷陰森的颶風卷攜著落葉從她身上蹂躪而過。她仿佛狂風中的一顆小小草,無依無靠,沒有人來幫助自己。
她緩緩環視四周,這是一片荒蕪的花園。曲折通幽的小徑上已經生滿了青苔,潮濕的地麵腐蝕著落葉。蚯蚓在地麵上肆意扭曲,蒼蠅在天空中遮天蔽日,如同末日來臨一般。刺鼻的臭氣重重在她鼻子上揣了一拳,她雙目眩暈,幾乎昏厥。
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是在迷宮古墓之中,怎麼突然之間來到了這個地方?
她的嘴唇像風中的枯葉,顫抖著。
她開始邁出腳步,沿著濕滑的小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向前走去。
巨大的梧桐書,像狂亂的思想一般衝著天空蔓延而出,她抬眼盯著樹上成群的黑色烏鴉,她幾乎要誤認為這些家夥是樹上褐色的樹葉。
“啊!啊!啊!”
樹上的烏鴉跳躍著,遠離這位不速之客,它們撲打著翅膀,黑色的羽毛漫天飛舞,鳥類特有的氣味如同海綿一般裹住了林鹿。
陰風嗚嗚地吹過她地耳畔,吹起她長長的青絲,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
摸了摸脖子——剛才辛修用匕首隔開了自己的脖子,她仍然記得那劇烈的疼痛,以及肺部嗆血的極度痛苦。那時候,她像一隻被扔進油鍋的活魚,渾身繃緊,用盡全力,想要跳躍。
灰色的天空,籠罩著這片褐色的大地。
“這裏是什麼地方?”她看到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地走在花園裏。
老婦人轉過頭來,臉上滿是瘡痍,眼睛發白,口中舌頭生著巨大的腫瘤。
林鹿嚇的發足狂奔,她摔倒了幾次,等她跑出了花園,再回頭看時,老婦人已經不見了。她經甫未定,神經質地四下張望,如同草原上被獵豹追逐地袋鼠剛剛逃生。
“喂!那邊的小姑娘!過來一下!”她忽然聽到有一個粗聲粗氣的聲音在叫喚,她像一個脫落一樣轉了一圈,找到了那個喊話的男人。
她不敢過去。
那是一個官兵模樣的人物,他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軍裝,看起來活像一個要飯的叫花子,腳下的鞋已經露出了腳趾。如果不是他手裏還拿著一柄長劍,根本就沒有人會認為他是一個軍官。
“過來啊,不要害怕,我不是壞人。”老官兵想了想,笑道:“不對,我確實是個壞人,要不要過來你自己決定吧。”
“你要我幹什麼?”林鹿喊。
“我老啦,走不出去啦——除非你幫幫我。”
“怎麼幫助你呢?”
林鹿試探性的靠近了那個老頭。
突然間那個老頭跳了起來,手中長劍對著她狠狠揮舞過來!
“就是這樣幫我!”老頭眼裏射出饑餓的目光,如同禿鷲見到了腐肉一般,林鹿驚叫著躲開了。
她繼續逃跑,不敢停下腳步,她也不敢回頭去看。
茫茫草原上,一個青綠色的倩影就這麼跑著。
她摔倒,又爬起,她的鞋子不知丟在了哪,腳下全是林立的鮮血。但是她不敢停下腳步,身後那“呼呼”的喘息聲——是那個老頭!他餓壞了,但卻仍然有著狼一般的凶狠和堅韌。他瘋狂的追著林鹿。
林鹿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在倒退,周圍的空氣變得稀薄,自己的喉嚨在著火,自己的耳朵閉了氣。
“別跑啊,小姑娘,別……咳咳咳……別跑啊……別怕,我不是壞人!”
林鹿甚至能夠想象出身後老人那大大裂開的嘴巴,一口褐色的黃牙,一條腐爛發臭的舌頭。
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林鹿不知從哪來了力氣,越跑越快。
跑路的過程中,她注意到自己脖子上掛著一個吊墜。
她從來不戴首飾,這條吊墜是哪裏來的?
吊墜輕盈地在自己地鎖骨上跳來跳去,隨著自己的奔跑,她能感覺到吊墜裏充盈著一股巨大的能量。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那是很久遠對的記憶,仿佛不是自己的,但是卻又一切曆曆在目。
一群人膜拜著人群中心地一個巫師,他手中高高舉起一個五芒星一般的藍色寶石。
“藍寶石萬歲!”
“藍寶石賜予我們永生!”
“藍寶石賜予我們幸運!”
人群爆發出熱烈的呼喊,他們對著巫師頂禮膜拜,如同一群奴隸對著帝王頂禮膜拜。
那巫師神情肅穆,他昂然屹立在天地之間。
林鹿對他有一種傾慕之情——萬眾敬仰的男人總是能引起女人莫名的好感。
她認真看著這個男人的臉龐,卻突然發現,自己看不清楚他的臉。
“你是誰!”突然,男人竟然對她大喊了一聲!
她不明所以,驚慌是錯的看著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看向自己!
她離開了平原,脫離了那個瘋老頭子的追殺?可是自己現在又是在哪裏?這是一個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