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瑋庭站在蔡董事的家門口遲疑了很久,他到底要不要邁出這一步。蔡董事可以說是蘇氏的開國元老,當年跟蘇父一起征戰商場打下了這片大好的蘇氏江山,蔡董事在集團的地位可想而知。
要奪回當年被蘇父侵占的財產,蔡董事的態度至關重要,有了他的支持,成功的概率至少提高百分之五十。可是這一步,一旦踏出去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思忖了良久,許瑋庭深吸一口氣,還是叩響了別墅的大門。門鈴聲剛剛響起,一位四十歲上下的保姆便迎了出來,“喲,許總經理來了。您請進,我去書房請蔡先生。”
許瑋庭點了點頭,在客廳裏坐了下來。蔡老的住宅是標準的中式風格建築,黃花梨的家具,古色古香的屏風。
牆上掛了幾張名人字畫,露台的鳥籠養著幾隻價值不菲的名雀。客廳正對麵的牆上養著一個海缸,裏麵是五條生龍活虎的虎魚,意味五虎上將。
他雙手交疊在一起,兩根大拇指無意識的打著圈,這是他計劃複仇以來最焦慮的一次。
很有可能他剛剛踏出蔡家的門,蔡董事就會把他前來拜訪的意圖告知蘇父,那到時候他不會再有任何回旋的餘地。可是這一步始終要走,他必須得到蔡董事的支持。
沒過多久,一位身著深灰色休閑裝的男人笑嗬嗬的從書房走了出來,他的頭發已經白了大半,身材有些發胖,看起來十分和藹可親。
許瑋庭連忙站起身來微微鞠了個躬,恭敬的說道,“蔡老,冒昧的來打擾您,抱歉。”
蔡董事擺了擺手,在他身邊坐下,笑道,“許總經理太客氣了,你願意來看我這個老頭子我高興還來不及。這幾年公司的事我漸漸放了手,江山代有才人出啊,也該你們這些小輩接班咯。”
“不敢,您是前輩,我們這些晚輩不過是遵循您的腳步努力前進罷了。”
蔡董事朗聲一笑,從茶幾的抽屜裏摸出來一個老式的煙鬥,“許總經理太客氣了,今天來是有什麼事嗎?是不是公司哪裏出了問題?”
許瑋庭從他手中接過煙鬥,親自給他裝上煙絲,“不瞞蔡老,今天我來打擾您是有事要求您幫忙。”
蔡董事隔空虛點了幾下,“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準有事。什麼求不求的,能有幫上你的地方我老頭子一定盡力。”
許瑋庭好看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幽深的眸光一凝,他的心裏又過了一遍篩子,聽說蔡董事跟蘇父的交情不次於親兄弟,並且為人義字當頭,以這樣的關係要蔡董事站在他這一邊無異於癡人說夢。
可是偏偏蔡董事又好打抱不平,頗有些俠肝義膽的意思,也不是沒有希望的。他決定賭這一把。
“蔡老,幾年前家父家母不幸遭遇車禍身亡的消息,您應該知道吧?”
“唉,老許是個好人,可惜走的太早,天妒英才!可憐你這孩子了。”
“可是,現在我手裏有十足的證據證明,家父家母的車禍是有人蓄意安排,並不是一場天災,而是**。”許瑋庭隱忍著心裏的悲痛,一字一頓的說道。
“什麼?”蔡董事被這則消息驚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你父母向來與人為善,怎麼會有人對他們下手?你小子可別弄錯了!”
“蔡老,沒有十足的證據我也不敢登門來求您幫忙。”許瑋庭將調查的厚厚一疊資料遞到蔡董事跟前,“請您過目。”
蔡董事連忙放下手裏的煙鬥,命保姆拿來了老花鏡,他一字一行看的十分仔細,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拿著資料的手微不可見的顫抖著。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的工夫,他放下資料,拿起煙鬥深深的吸了一口,一個完整的煙圈吞吐而出,飄散在別墅的上方慢慢不見。
“老蘇糊塗啊,為了這麼一點利益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
許瑋庭冷冷一笑,黑曜石一般耀眼的眸中閃過一絲淩冽的譏諷,“對於當年的蘇家來說,這份利益相當可觀了。”
蔡董事又靜默了半晌,似乎在消化這顛覆性的消息,他摘下了老花鏡放在一旁,“孩子,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蘇叔叔對我畢竟有養育之恩,我不是知恩不報的人,更何況他當年的用意並不是要置家父家母於死地。隻是我不能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我要奪回屬於我許家的財產!”
許瑋庭的聲音冷漠而決絕,仿佛在訴說一件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
“談何容易啊孩子。如今蘇氏在c市的地位你是知道的,如果蘇氏發生什麼變故,恐怕c市的金融圈都會產生不小的震蕩,重新洗牌也說不定。
這件事牽連太廣,何況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要動蘇氏是異想天開。許家當年留下的財產已經滲透到了蘇氏集團的各個分公司,你要怎麼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