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未眠的蘇向晚在飛機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即使在睡夢中,她的眉心依然緊緊皺在一起。
慕楦澤坐在一旁伸手幫她把鬢角的碎發掖在耳後,低低的歎了口氣。愁緒在他的眸光中流淌著,他難以開口的話還是要稍稍點露些許,否則她回到蘇家後對發生的那些事毫不知情勢必會更加被動。
經過漫長的飛行,飛機終於在c市機場緩緩降落,直到此時蘇向晚才緩緩睜開了眼睛。她有些迷茫的看著窗外熟悉的場景,回過頭來看著坐在一旁的慕楦澤,低聲呢喃著,“楦澤”
他將她輕輕擁在懷裏,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晚晚,你聽我說。無論發生什麼事,你堅強一點,有我呢,知道嗎?誰也不要相信,尤其是許瑋庭,有什麼狀況隨時通知我。”
蘇向晚怔怔的看著他,一把抓住他骨節分明的大手,微涼的溫度通過指尖傳遞過來,“你知道些什麼,告訴我好嗎?”
他猶豫了片刻,始終難以親口說出那個巨大的噩耗,他緊緊反握住她的手,安撫道,“不管怎麼樣,我會站在你身後,走吧,該下飛機了。”
蘇向晚還試圖在追問些什麼,他卻已經側過身子幫她解開了安全帶,牽住她的手往外走去。
剛剛走出航站樓,蘇向晚便一眼看見許瑋庭依靠著一輛豪華商務車站在門口等候。
他溫文爾雅的臉上帶著些許愁緒,素色的西裝將他的身姿襯托的格外挺拔,淺淡的顏色在寒冷的冬日裏讓他看起來更加清冷。他疾步走了過來,接過她手中的行李,神情複雜的說道,“晚晚”
“哥哥,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跟楦澤都吞吞吐吐的不肯告訴我?”她泫然欲泣的眼睛裏氤氳著點點淚光,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他的衣袖。
“你先上車,一會我詳詳細細的都告訴你,我還有話跟慕總說。”他聲音輕柔的說道,就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
蘇向晚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心慌的感覺一陣一陣襲來,她顧不得考慮許瑋庭和慕楦澤之間的恩怨,順從的拉開車門坐在車子的後座上。
許瑋庭看著她走上車去,眸光瞬間從溫柔轉換為淩厲,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麵無表情的慕楦澤,“沒想到慕總竟然會跟晚晚隱瞞。”
“那些齷齪的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讓她心裏保留著一個對你還不算壞的印象可能對她是一種安慰。至於你你是怎麼爬上來的,我就會讓你怎麼跌回去。”
他的語氣雖然雲淡風氣,可是其中卻暗含著冰冷的氣息,眼神中流露出的銳利的鋒芒就像一隻瞄準了獵物的鷹隼。
他毫不在意的輕笑著,笑意卻沒有一絲到達眼底。“我已非吳下阿蒙,如今蘇氏已經完全掌握在我的手中,就算是令尊想要跟我對抗也要掂量掂量,更何況是你?”
“我欣賞你的自信,並且希望等你重新跌落穀底的時候還能保持著這種盲目的自信。”
“慕總,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鹿死誰手,還未可知’。我會一步一步向你證明,你對我的輕視是你犯下的致命的錯誤。”他的目光越來越狠辣,就像帶著灼熱殺傷力的武器,要在他身上刺穿一個洞。
“許總經理你錯了,我從來沒有輕視過你。原來對你是憐憫和同情,如今對你是不屑和輕蔑,以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侵吞蘇氏的家產,你的位置,坐不穩的。”他不急不緩的一字一頓緩緩說道。
許瑋庭目不轉睛的緊盯著他深邃的眼眸,片刻後朗聲一笑,“那我拭目以待。”說完,他便轉過身子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慕楦澤冷冷的盯著他的背影,直到車子絕塵而去,他才拉開了停在路邊的一輛邁巴赫的車門。
蘇家的車子順著機場高速一路駛向醫院的方向,蘇向晚聲音有些低啞的問道,“哥哥,現在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他沉沉的歎了一口氣,目光溫柔而堅定,“晚晚,你別急,聽我說。蘇叔叔和蘇阿姨遭遇車禍,蘇阿姨和司機當場死亡,蘇叔叔身受重傷送到急診進行搶救,可是卻”
蘇向晚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淚水就像忘了關閉閥門的水龍頭一樣止不住的滴落下來,許瑋庭後麵的話都像被摁下了靜音鍵的電影,她隻看到他薄薄的唇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進去。
她牽強的勾了勾唇角,抱著一絲希望試探性的說道,“哥哥你你是在開玩笑對嗎?還沒到愚人節啊?是不是爸爸氣我跟楦澤去了倫敦所以特意嚇我的一定是。你告訴爸爸,我以後乖乖聽話,我不會再亂跑了,讓他別生我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