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茉莉本來就是個細心的女人,慕楦澤眼眸中沒有刻意隱藏的擔憂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心裏也不禁感歎為什麼他們明明那麼相配,可是他們之間卻困難重重。
她輕聲開口安慰道,“慕總不用太擔心,晚晚心裏一定多少有些把握,否則她也不敢拿自己和孩子來冒險。”
慕楦澤的臉上氤氳起淡淡的怒氣,他冷哼一聲,咬牙切齒的說道。
“哪還有她不敢的事?對於一個隨時都可能失控、已經有些喪心病狂的人能有什麼把握?許瑋庭現在的狀態誰也摸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偏激的事來,我三番兩次的要把她接走,可她都振振有詞的把我拒絕了,真恨不得把她從蘇宅綁出來!”
她輕笑一聲,“我會幫你照顧好晚晚的,為了晚晚,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哦,差點忘了跟你說,上次蘇氏的晚宴我跟晚晚見麵的時候,她拜托我去調查一個女人,叫白零露。”
慕楦澤的眸光一緊,眼眸微微眯了起來,滑過一絲危險的暗光。“白零露?c市還真是小的可以。”
“慕總認識?”
“有點接觸而已,她有沒有說為什麼讓你調查這個女人。”
顧茉莉側著頭回憶了片刻,輕輕咬著下唇,“好像是因為她跟許瑋庭認識的緣故吧?晚晚隻說感覺她有些不同尋常,沒有其他的原因了。”
他暗自思忖了片刻,眉心處隆起了一道皺褶,沉聲說道,“告訴晚晚,盡量避免跟白零露接觸,這個女人不簡單。前陣子她主動跟我接觸,目前來看還沒有做出什麼對我不利的事,可是我總覺得她另有圖謀。”
“她是為了白清清嗎?”
“不好說,從她的言談舉止來看,她的格局應該沒有這麼小。我有點看不透她,總之你讓晚晚多小心就好了,最好敬而遠之,如果實在躲不開了也不必太緊張。”他低沉的嗓音就像一把緩緩拉動的大提琴,優雅而充滿磁性。
顧茉莉點了點頭,看著陽光在路邊幹枯的樹木丫杈之間的縫隙裏投下一片片光圈,長長的歎了口氣。眼下來看c市的局勢越來越亂了,不知哪兒冒出來的牛鬼蛇神都攪和了進去。
在這樣的情況下,機會永遠跟危機相互依存,可能會有人一夜暴富,也可能會有人在一夕之間一無所有。
車子被緩緩發動起來,發動機的轟鳴聲吵醒了c市的清晨,棲息在樹枝上的幾隻鳥兒被驚飛,劃過天空中的一片瓦藍色。
很快,車子便在離蘇宅二三百米遠的拐角處停了下來。顧茉莉遞給慕楦澤一個放心的眼神,一步一步往蘇宅走去。
當她在羅姨的帶領下往樓上走去的時候,蘇向晚正坐在蘇父蘇母的房間裏愣神。她的懷裏抱著一家三口合照的一張照片,相框被擦得一塵不染。她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眶微微泛紅,看起來格外惹人心疼。
顧茉莉歎息一聲,輕輕叩了叩房門,將她的思緒從無盡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她怔了怔,揚起臉來露出一個無力的微笑,“茉莉姐,你來了。”
她點了點頭,在蘇向晚身邊坐下,“看到你這個樣子心裏真的很難受。”她的目光裏散發著溫婉柔和的光芒,跟圓潤的大溪地珍珠折射出的光澤如出一轍。
“我沒事,隻是很想爸爸媽媽。雖然早就知道他們一定會比我先走,不可能一輩子都陪著我,可是我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而且他們的‘意外’過世裏夾雜著太多的人為因素。”
“我能理解,可也僅能做到理解而已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感同身受,我隻能勸你振作一點。”顧茉莉輕輕攬住她的肩膀,語調柔和的像詩人站在淅淅瀝瀝的細雨中朗誦的情詩。
蘇向晚吸了吸鼻子,將眼眶中氤氳出來的霧氣逼了回去,站起身來小心翼翼的把相框擺在桌上。她拉起顧茉莉的手故作堅強的笑了笑,“走吧,去我的房間裏。”
羅姨已經將溫熱的咖啡和散發著熱氣的茶點擺在了蘇向晚房間裏的小桌上,陽光透過明亮的玻璃和紗窗照在精致的咖啡杯和白瓷碟子上,濃鬱香醇的咖啡香氣和糕點的香甜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看起來安靜祥和。
顧茉莉把門關好後,從包裏把那部小巧玲瓏的手機摸了出來,壓低聲音說道,“這是慕總讓我交給你的,這部手機體積小巧,藏起來應該不是一件難事,如果你出現了什麼意外情況可以盡快通知他。”
她拿起手機把玩了片刻,將手機收進了貼身的口袋裏,抬手將鬢角散落的發絲掖在耳後。“茉莉姐,這段時間真是辛苦你了,一直忙前忙後的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