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正乾,如今的二十一世紀是正夏。豔陽高照,影子在地上投上灰色,街上的行人很少,柏油馬路上還可以看見霧氣上升。
笑三千坐在窗邊,隔著玻璃看著外麵的一切,依舊感覺這是一個夢那麼不真實。
她脖子上厚厚的紗布已經拆了,隻用一小塊紗布蓋在傷口上。當她看到自己脖子上的傷口時就算心裏早有準備還是驚了一下。
是刀傷,卻是鈍刀所傷,所以那條傷疤有些淩亂,特別難看。即使已經結疤了,她能夠感覺到當時的疼痛,鈍刀在她身上每個部位重複著割脖子的東西,令她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今日已經是她昏迷一個月後醒來的第五天。平時能見到的人也就隻有淺憬,偶爾會聽到染楓月的聲音,他堅持要來見她,卻被淺憬攔住了。笑三千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提出‘誰也不想見’的要求。
她每天起來就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一切發呆,雙眸黯淡無光,時不時會濕潤,待她反應過來臉頰濕了一片。
我這是怎麼了?
每次她都會問自己。明明一直期盼著回來,沒有一夫多妻製,不會時刻注意別丟了性命,可是現在卻又有些懷戀。
看著自己身上穿的連衣裙,想起了在正乾就算再熱也要把胳膊和雙腿遮住,就連鎖骨都不能露出來的衣著。
本來現在這個樣子才是自己本來樣子啊……
在笑三千發呆的時候,淺憬已經走到了她的背後,怕嚇著她,便輕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肚子餓了?”
即便是輕聲,笑三千還是嚇了一下,回頭笑著搖搖頭,拿起筆在放在膝蓋上的紙上寫了起來:“哥,我想出去走走。在病房呆太久了,悶。”
淺憬點點,牽著笑三千走出了病房,進了電梯,走出了住院樓來到院子裏。
陽光照在身上的時候,笑三千感覺到了灼傷感,忍不住躲到了淺憬的影子下。
因為昏迷,許久沒有照射過太陽,笑三千的皮膚比以前白了許多,如白玉一般。同時溫度也涼了些許,令淺憬愣了一下。
兩人來到了樹蔭下的長椅上坐著,看著遠方的天空,默默無語。一連坐了許久淺憬才側頭問道:“三千,我一直很奇怪,為何你從醒來就叫我哥?我好像沒有告訴過你我是你的哥哥。”
笑三千低頭笑了兩聲,拿出小冊子寫道:“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兄妹之間的心有靈犀!”
“小丫頭。”淺憬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笑三千很享受被兄長愛護著,不用自己去麵對所有的事情,有人在身邊就有了安全感。
本以為養父去世自己就真的是一個人,沒想到命運還是讓兩兄妹相遇了,淺憬肯定不知道,笑三千在正乾和淺憬兩人相處了兩年多,所以才能夠這般自然與他相處。
又坐了一會,淺憬見笑三千額上已經布滿了細汗便說回病房,不然中暑了就不好了。
卻在他們起身的時候,一個人闖入了他們的視線。
笑三千看著來人眼睛瞪大了一些,隨即條件放射躲到了淺憬身後,拉拉他的衣服示意快走。
淺憬會意,拉著笑三千就往住院樓走去。
“三千。”來人叫喊了一聲,快步走了過來,“三千,你聽我說。”
笑三千捂住了耳朵,躲在淺憬的懷裏,快速往前走,不是不想見他,隻是她心裏現在很亂,很多事情都沒想明白,已經沒有跟多思緒去質問默寒為何在一個月前要向染瞳求婚。
……雖然對於笑三千來說,那件事已經過去兩年多,心中的痛已經消失殆盡,留下的是心寒。
可是默寒不罷休,衝上來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淺憬立馬把笑三千擋在身後,冷眼看著默寒問:“你想幹什麼?”
“我找三千,跟你沒任何關係。”
“你沒看見我妹妹不想見你嗎?”
聞聲,默寒有一瞬間失神,看了一眼淺憬,又看向了笑三千,自動忽略淺憬的話,說道:“三千,我知道我做的事情傷了你,這次來是向你道歉的……”
“三千,我們走。”淺憬攬住笑三千的肩膀,繞過默寒就走。
默寒轉身就抓住笑三千的手臂,引起她用力甩手,可是對方握得太緊,她隻得放棄。
淺憬還想動手,卻被笑三千製止住了,“沒事吧?”
笑三千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後看向了默寒。
淺憬點點頭,“我先回病房,早些回來。”
淺憬一走,笑三千呼出了一口氣,看了看默寒抓住自己的手,示意他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