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訴完衷腸後,林然說道:"忘記跟你說。紀哲哥也已經脫離了危險。"
衛紀哲被提前送到醫院來搶救,可是他傷及了脾髒,傷勢本來就重,加之失血過多,所以真的是危在旦夕,加之歐陽澤竟然喪心病狂的還給衛紀哲服了傷害身體細胞的毒,如果不是裴雲驍及時趕到救了他,從歐陽澤手中搶了解藥及時給他服下,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即便是如此,衛紀哲從手術室推出來後,還未脫離危險,需要觀察十二個小時,如果能醒得過來就是真正的脫離了危險。
今天一早,楚景行過來看裴雲驍的時候,告訴了她衛紀哲脫離危險,終於平安無事的好消息。
同樣的,聽到這個消息,裴雲驍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如果衛紀哲有什麼事的話,他不僅沒辦法對衛老太爺和宋黎交待,更沒法對自己交待。
"三哥,你餓了吧?"
和歐陽澤對峙的那些天,他們肯定是沒怎麼吃東西,然後又在醫院昏睡了三天,現在肯定是餓極了。
林然也不等他回答,起身就往外衝:"我去給三哥買點粥吧!"
看著她風風火火的身影,裴雲驍嘴角噙著笑--
能這樣看著她,能這樣和她繼續一起生活下去,真好!
怕裴雲驍幾天沒吃東西胃會承受不了,所以林然隻買了碗清淡的粥給他。
剛吃完後,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
裴老太爺和裴益謙,還有上官家的一眾人全來了,若大的VIP病房瞬間就被填滿了。
確定裴雲驍是真的沒事了之後。一眾人又都離開了。
裴雲驍瞥到窗外的一個身影,不經意的收回目光,叮囑林然去送他們出去了。
待病房裏恢複了安靜之後,楚景行才出現。
"是發生什麼事了?"
楚景行剛才沒有進來,明顯是在躲著林然,說明有不想讓林然知道的事情發生。
楚景行倚在牆上:"歐陽澤死了。"
這五個字讓裴雲驍也愣住了,有片刻的失神。
腦海中浮現出歐陽澤送林然回來,他們第一次相見的情形。那時候他還自稱叫歐澤。
其實他名利用雙收,又有歐陽博為他安排好的一切,隻要他能遠離一切好好生活的話,他會有一個非常美好的人生,可是他偏偏走上了一條不同的路。
歐陽博雖說十惡不赦,但對歐陽澤這個弟弟是真的掏心掏肺,歐陽澤真的是辜負了兄長的一番良苦用心。
"怎麼死的?"裴雲驍低沉的聲音響起。
楚景行如實說道:"他身上藏著毒,趁人不備服毒自殺了。"
頓了頓,楚景行又說了句:"或許他早就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裴雲驍心中想的是,其實從歐陽澤決定走這條路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想到會有這麼一天,並且做好了準備。
裴雲驍問他:"歐陽澤死之前有沒有留下什麼話?"
"我調監控看過了,他臨死之前一直喃喃說著一句話……"
楚景行不勝唏噓:"如果我還是你的啞巴哥哥該多好!"
他們都知道,歐陽澤這句話是留給林然的。
裴雲驍相信,歐陽澤並不是真正想要傷害林然,可是早已走火入魔的他已是身不由己了。他根本無法控製自己。
楚景行問他:"這事兒要跟然然說嗎?"
裴雲驍隻是道:"我會自己跟他說。"
隨後交待楚景行:"好好把他葬了吧!"
不管怎麼說。歐陽澤和林然都有一段少年時期的情誼在,衝著這份情誼也必須要好好安葬了他。
"知道了。"
林然回來後,兩人就歐陽澤這個話題戛然而止,同時轉移到了衛紀哲這個話題上。
聊了一會兒,楚景行便離開了。
林然若有所思的看著楚景行離開的方向:"景行哥是來跟三哥談事情的嗎?"
"怎麼這麼問?"
林然歪著腦袋:"總覺得他表情有些嚴肅。"
裴雲驍輕描淡寫的回答她:"因為一些善後的事情,沒別的。"
林然也不疑有它,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
一周後,裴雲驍出院,出院之前還不忘去衛紀哲的病房炫耀一番,氣得衛紀哲隻能幹生氣,卻也無可奈何。
出院後直接回了城山,上官家所有人都在正院中迎接他。
不過對上官家的所有人來說,經過了這樣的九死一生,依然能回到林然身邊,他們都為林然感到高興。
上官城和上官白的個性都比較沉穩,但上官恪和上官軒卻是口無遮攔的說了起來。
上官恪:"妹夫。別說我這個三舅哥沒提醒你,你如果敢丟下我家小妹和外甥女的話,別怪我們翻臉不認人。"
"那時候人都不在了,誰還管你認不認人?"
上官軒白了他一眼,鄭重嚴肅的對裴雲驍說道:"你敢丟下我家小妹和外甥女,我們就敢讓她改嫁一個比你更好的妹夫,你信不信?"
對此上官恪深表讚同,用力的點著頭:"對,沒錯,改嫁!"
一聽到"改嫁"這兩個字,裴雲驍的臉都黑了,簡直是黑的都能滴出墨來。
敢當著他的麵談改嫁,真當他是死的嗎?
這兩個臭小子,如果不是林然的哥哥,他一定會絲毫不留情的教訓他們。
給他們三分顏色,還真想開染房了?
雖說這兄弟兩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可是裴雲驍淩厲冰寒的眼神投射過去,兩個人還是不由的渾身打冷戰,果然的噤聲安靜如雞。
一頓飯吃完後,林然和裴雲驍一起去散步,順著滿山金黃的銀杏葉走,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後山他們的院子。
亭台上,將滿山的景色都盡收眼底。
裴雲驍看著林然泛著光澤的側臉,終於還是說了出來:"歐陽澤自殺了。"
他明顯感覺到林然在聽完這句話後身形頓了下,就連臉上淡淡的笑意也僵住了。
"那天景行哥就是來跟三哥說這件事的吧?"
她就覺得那天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
裴雲驍攬著她的肩:"我怕你傷心,一直沒有說……誰也沒有想到他會用這樣極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