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之前善善多次打聽武耀的消息,更是經常告誡三弟妻好好教育武耀,想必是對武耀報有很大的期望吧,希望他能出人頭地,才能與我相認。她將自己的兒子起名叫做武耀,那對我的父親是怎樣的深情啊。
做出這樣事情的武耀縱然讓人討厭,可是他生長在這樣的環境中,受到了多大的拖累。如果他以我父親、善善兒子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成長,他一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善善的兒子,一定會是風度翩翩、深明事理的公子吧。
啊……為什麼我會這樣的不幸呢,而造成這樣不幸的是我自己嗎……本來此時我應該與善善及弟弟一起共享天倫之樂。
我遵照善善的遺願來到了淡氏家族的祖墳,那曾是我刻意逃避的地方,作為女兒我沒有一次來這拜祭過我的父親,現在我依舊無動於衷。
我並不清楚善善臨死前吩咐我一定要來這的理由,她是希望我和父親和解嗎,還是希望我就此饒過淡氏家的人。
淡氏畢竟曾經幾代為朝廷大官,祖墳建在一塊兒風水寶地上,隻可惜到我掌權後,倒漸漸沒落了。我找到了簡陋草棚裏的看墓人,問他我父親淡允尚的墓在哪。
那老人家上了年紀,眯起眼睛看了我一陣子,突然問道:“您是淡將軍的二小姐吧?一個叫趙善善的,告訴我您以後會來叫我為您引路。”
淡家的二小姐?好久沒有人這樣稱呼我了。這麼說善善早就安排好了這一切,她到底讓我過來看什麼呢。
那老人家說完就引著我往外走,我這才發現他瘸了半條腿,拄著拐杖,一顛一走很是激動的樣子。他帶著我走,卻走過了淡氏的祖墳,我快步跟著他,焦慮地想知道前麵到底是什麼。
他帶我來到淡氏祖墳外一塊無人用的荒地,但就在靠近淡氏祖墳的邊上,在樹木的遮擋下,有一個不起眼的小墳包。
那看墓人告訴我,他曾經是我父親的副將,父親對他有知遇和救命之恩,因此在父親死後,他自願過來一輩子在這為淡氏守墳。他說我父親的遺願,是與我娘葬在一起,為此他拋棄了淡氏的名號,在歸回祖墳後,又讓看墓人悄悄遷墓至此。
但是我娘的屍身不是被我父親草草處理拋至荒原了麼?原來後來善善又悄悄將我娘的屍體找了回來,並花些錢將我娘葬在這裏。父親當時一時氣急,後來知道善善的行為也睜隻眼閉隻眼了,後來他死後又將自己也葬在這裏。
聽完這些,我並沒有感動,而是感到了一陣憤怒。父親這樣又算什麼呢?當初他將我娘虐待至死,死後與我娘葬在一起就可以補償了麼?我就可以原諒他了麼?他這樣做於事無補,他根本不配和我娘葬在一起!
我當即便想下命令將父親的墓和我娘的分開,我要將我娘的墓建在一個更好的地方,遠離這可恨的淡氏。隻是在這時我突然想出,善善知道這件事卻一直瞞著我,一定就是因為怕發生這樣的事情。而她在臨終前對我說出來,她的意願是想和我母親父親一起葬在這裏,是嗎善善。
那是善善的遺願,是善善對我最後的要求和懇求。想到我,我一陣心酸。也許我真的……做了太多的錯事吧。
過了一段時間,我將善善的墓也遷至這裏,讓她和她一直忠於的小姐和她一生鍾愛的男人葬在一起,又將武耀歸為淡氏祖墳,改姓為淡,正式承認他的身份。
我又召來善善的家人,告訴他們即便善善死了,隻要我還在一天,對他們的恩惠就不會改變。也希望他們能做不辜負善善期望的事情,家族裏的孩子們到了年紀必須入學堂讀書識字,以後考取功名利祿,讓善善以他們為自豪。他們一片感激涕零,這裏麵一名女子小聲啜泣聲更是引人注目,我定眼一看正是經常進宮陪善善說話,與她關係最好的侄女。
她也是在懷念善善,與我一樣在為善善傷心嗎。我亦是,無論看到什麼都能想起善善,即便過了一個月還是不能平複,現在看到和她酷似的家人更是感慨萬千。
我穿過一片跪著的人群,來到那名女子身邊,伸出手拉她起來,仔細地看著她,總覺得她的眉眼與善善有幾分相似,我對她說:“你不是曾經想入宮嗎?你能像你姑姑那樣的忠於哀家愛哀家嗎?”
那女子紅了眼睛,說:“那也正是善姑姑在世時的囑咐,她說我們家一輩子都應該忠於太後服侍太後。我能,不,奴婢能。”
想到善善一直如此為我著想,我此時也顧不上什麼身份尊卑,拉著她的手抹起淚來。我將那女子改名叫善若,希望她日後能像善善一樣陪在我身邊。
那天晚上我夢見了善善,她什麼也不說,隻是對我微微地笑著……
“奴兮,你怎麼了?朕聽見你在哭。”權禹王將我推醒,喚我道。
我擦了擦眼角不知何時流下的淚,在權禹王懷裏感傷地說:“我夢見善善了……我想,她現在一定和我娘在一起,很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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