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芙覺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在天牢中的時候,她怎麼喊叫,怎麼反抗都無濟於事,當時的她之所以沒有結束自己的生命,是害怕自己死了,那些禽獸會去傷害敏兒。而如今,她再次麵臨這種屈辱的境況,文斐的馬兒已經跑進密林深處,四下無人,她就算呼救也沒用,而且,她現在連呼救的能力都沒有。
如果複仇的代價是這樣無盡的屈辱,她恨不能立刻死了,對,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承受這種屈辱的折磨。死了就無欲無求了,再也不用麵臨心愛之人明明就在眼前卻不能告訴他自己的愛意。死了就解脫了,再也不用感受心碎的滋味了。
所有的憤怒和悲痛隻化作了兩行熱淚,甘芙輕輕的閉上眼睛,好似下了重大的決定,雙唇微張,用盡所有的力氣朝文斐的唇上咬了下去。
“唔?”文斐正沉浸在美好的感受中,唇上突然傳來刺痛,於是反射性的彈開,抱著甘芙的雙手也鬆了。
甘芙趁著文斐雙手鬆弛的那一刻,用盡力氣推開了文斐的手,然後身子一歪,落下了馬背。
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即使文斐武功高強也被眼前的一幕嚇到了,所有的行動都不受大腦控製,跟著甘芙跳下了馬背,雙手一撈,將甘芙再次抱進懷裏,兩人的身子在地上轉了好幾圈才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跳下去可能會死?”文斐的心到現在還高高的吊著,一想到他剛才差點就失去懷裏的人兒,擔憂和恐懼化作了憤怒,怒吼出聲。
甘芙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一心求死,可還是沒有逃出文斐的懷抱,麵對文斐的質問和怒吼,所有的委屈和羞憤從眼眶裏噴泄而出,頹然的盯著文斐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文斐,你到底想怎樣?我隻是丞相府一個出身卑微的庶出小姐,你是定王府的世子,你為什麼總是揪著我不放?還是你覺得無聊了,逗一逗我這樣的小丫頭可以排解你的空虛?”
文斐被甘芙的話氣得雙拳緊握,這個笨女人,他為她做了這麼多,難道她就一點都感覺不到自己對他的心意嗎?可見她哭得這麼傷心,心底的憐惜被她都給勾了出來,於是強壓下心裏的憤怒,“甘芙,你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本世子早就說的很清楚,本世子看上你了,從今往後你就是本世子的女人!”
甘芙怔怔的盯著麵前的男人,他的語氣和神態都不似之前的隨意,從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認真。現在回想一下,文斐之前好像不止一次這樣說過,可那時候她並沒有將他的話當真,畢竟,文斐口裏說出的話,她真的無法去辨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現在想來,好像自己一直都忽略了許多東西,比如文斐對自己的保護,對自己的遷就和包容。都說定王府世子是京中第一紈絝,風流成性,她理所當然的認為文斐是習慣了拈花惹草。
想通了一些事情,甘芙才抬起眼瞼仔細打量著文斐,精美到毫無瑕疵的俊顏,還有他獨有的淡藍色雪蠶錦,這個比皇子還尊貴的男子,怎麼會看上自己?可她分明從文斐的眼眸深處看到了緊張和擔憂,不是以前的調侃和隨意,而是真真切切的關懷。
“文斐,你到底看上我什麼?”她不是那些傻乎乎的閨閣小姐,認為自己就是這個世上最完美、最高貴的女人,任何男人好像都應該被自己無限的魅力給吸引,然後全世界的男人都應該圍著自己轉。若是一般的小姐麵對文斐的示愛,現在可能已經神思飄忽,找不到北了,但她卻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是什麼,文斐的身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