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琴第二日才被六皇子送回來,回來後就一直呆呆的不說話,看得出來受了不小的打擊。二姨娘哭得死去活來的,叫嚷著是甘芙害了甘琴,要甘錄為甘琴做主。六皇子也不知為何,竟然逼迫甘錄必須處置了甘芙。
甘錄坐在客廳的下首,隱忍著怒氣凝視著對麵的二姨娘。六皇子一襲明黃色常服端坐於上首,那張可愛的包子臉此時蘊滿了怒意,手中一直把玩著隨身壓袍腳的玉佩。
“女兒給父親請安!”甘芙在春綠的攙扶下踏進了客廳,首先朝甘錄福了福身,待看見六皇子坐在那裏,隨即慢慢的跪在地上朝六皇子行禮。“民女甘芙參見六皇子!”
甘芙的身後跟著三姨娘和孫媽媽,幾人都跪在客廳中央給六皇子行禮。
南宮遠微微抬起眼角凝視著跪在地上的女子,明明纖弱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吹走,全身卻散發出一股傲氣,讓人無法輕視她。難怪文斐會那麼上心了,僅僅這張嬌豔的小臉就已經夠迷人了。如今還小,還沒張開,若是再過兩年,肯定是個大美人,可惜了,心腸太歹毒。
“你是自行了斷還是讓本皇子動手?”南宮遠輕蔑得盯著跪在麵前不卑不亢得甘芙,哼,文斐的女人又如何,他就是要看看,他殺了他的女人,他敢奈他若何。
南宮遠的話讓坐在一邊的二姨娘更加得意了,早上甘琴回來的時候她還在哀歎甘琴這輩子就毀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六皇子卻冒了出來,而且揚言要娶甘琴為妃,真是峰回路轉。她的琴兒能夠嫁給六皇子,那她在家中的地位也就跟著上升了,此時,看著甘芙跪在地上,一想到以後可以將大夫人和三姨娘這些人踩在腳下,她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興奮過。
三姨娘一聽,嚇得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驚恐的抬起頭,然後拉著甘芙的手。甘芙知道三姨娘擔憂自己,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才微微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坐在上首的南宮遠。
六皇子南宮遠,母親是慧妃,出自八大世家之一的蘇家,蘇家出文官,尤其善理財,他外公就是如今的戶部尚書。這個六皇子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就是個附庸風雅的閑散皇子,不慕名利,一心撲在琴棋書畫之上。又因為長了一張娃娃臉,所以總是給人親切可愛的感覺,因此在朝中的人緣很好。
但她卻從南宮遠的眼眸深處看到了雄心壯誌和刻意隱藏的戾氣,畢竟,出身皇家的人怎麼可能對那個位置不在乎,隻不過,有的人太過急切,而有的人善於偽裝。
“民女不知六皇子何出此言?甘芙自認沒有做過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南宮遠到現在都沒有讓她起來,看起來是準備給她個下馬威,於是挺了挺脊背,直視南宮遠的眼眸,“即使甘芙犯了什麼殺頭的大罪,至少也該由京兆尹三堂會審後再定罪,六皇子身為皇子,不會連南冥律例都不懂吧?”
“好一張尖牙利嘴!本皇子要殺一個小丫頭,就是京兆尹也不敢說不!來人,將甘芙拉下去杖斃!”南宮遠一想到甘琴傷心欲絕的樣子內心的怒氣就壓製不住,沒了耐性和甘芙周旋,擺了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父親,你就這麼任由女兒被人妄殺了?”甘芙沒有理會南宮遠,而是偏頭哀怨的看向甘錄。甘錄此人沒有大胸襟,尤其討厭被人看不起,南宮遠此舉完全無視他的存在,不將他放在眼裏,她相信,甘錄肯定會和南宮遠扛上的。
果然,甘芙的話讓甘錄原本就黑透了的臉更加難堪,這個六皇子太不將他放在眼裏了,他是一朝丞相,百官之首,他的女兒豈是一個無實權的皇子想要殺就殺的?於是瞪了一眼坐在對麵幸災樂禍的二姨娘,然後昂著頭看向南宮遠,“六皇子,我女兒究竟犯了什麼罪,竟然勞煩六皇子親自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