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一切,蕭墨初並不知曉,他隻當白雲汐害怕,所以才如此抗拒。
他對李銘點了點頭,示意李銘動手。
白雲汐突然痛哭出聲,剛剛白紫雲將匕首紮進她的肚子,她都能忍住沒哭,可這一次,她忍不住了。
蕭墨初不停撫摸著白雲汐的額頭,不停安慰道:“不怕,不怕,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白雲汐嘶啞著聲音,哀求道:“墨,求求你,不要,不要動我的孩子。”
白雲汐哭得肝腸寸斷,蕭墨初更是心疼了幾分。
“汐兒,這樣下去孩子會沒命的,相信我,相信我好嗎?我跟你一樣,我也想救我們的孩子。那是我們的親骨肉啊,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
蕭墨初有些哽咽,他是皇上,是一國之君,可此刻,他隻是一個擔心妻兒安慰的丈夫。
白雲汐依然不肯。
產婆道:“皇上,此事耽誤不得,還請皇上盡快決定。”
李銘也道:“皇後娘娘已經元氣大傷,微臣還有一些麻藥,不會痛的。”
李銘一邊說著已從藥箱裏拿出了一袋麻藥遞給了蕭墨初。
蕭墨初接過麻藥,明明隻是小小的一包,卻是如此的沉重,他將麻藥放在白雲汐唇邊。
白雲汐不停搖頭,不停哀求著,“求你不要,不要!”
蕭墨初痛下心來,用麻藥將白雲汐迷暈了過去。
李銘立刻抓緊時間,一炷香後,李銘從白雲汐肚子裏取出一個嬰兒,是個男孩,可是嬰兒拿出來後,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李銘蒙了,蕭墨初也愣住了,一旁的產婆連忙說道:“有些小孩剛出生,不愛哭。”
她一邊說著,已在嬰兒屁股上輕輕拍了一下,然而嬰兒還是沒有發出任何的哭聲。
一時之間,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而蕭墨初的臉色,更是陰冷得可怕。
沒有人敢去看他的臉,包括高冷在內。
蕭墨初墨玉般的眸子一沉,接過嬰兒,探了探鼻息,手就那麼頓在了半空。
李銘來不及多問,立刻為白雲汐縫合。否則大出血,白雲汐將性命堪憂。
蕭墨初回過頭看了看白雲汐,又看了看懷裏的嬰兒,好一會都沒說話。
直到一炷香後,蕭墨初懷裏的孩子依然沒有半點反應,李銘已為白雲汐縫合完傷口,所有目光都看向了蕭墨初,等著蕭墨初處理此事。
蕭墨初就那麼怔怔的站著,不動,也不說話,也沒有人敢主動跟他說話。
氣氛很詭異,也很壓抑。
許久,蕭墨初突然將懷中的嬰兒遞給了高冷,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沒有高興,也沒有憂傷,就那麼淡淡的。
“高冷,將他帶走,好好安葬。”
高冷濃眉一緊,“皇上。可是,皇後娘娘還沒來得及看上一眼。”
蕭墨初歎息了一聲,“沒有看見,就能少幾分傷痛,我這麼做,都是為了汐兒。”
高冷低垂著頭,蕭墨初的話他無法反駁。恭敬的行了一個禮,抱著嬰兒迅速離開了鳳棲宮。
白雲汐醒來已是夜幕時分,房間早已被宮女清掃過,隻不過還殘留了一些血腥的味道。
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孩子呢?”
蕭墨初早已屏退了眾人,獨自一人守在床邊,直到白雲汐醒來。
他緊握著白雲汐的手,深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孩子,我們的孩子……”沒了二字,終究是無法說出口。
白雲汐的心懸在了嗓子眼上,“我們的孩子怎麼了?”
“我們的孩子,沒了。”
蕭墨初輕輕撫摸著白雲汐的臉頰,很是心疼,“我們還年輕,以後還會有一群孩子。倒是你,要好好養傷,否則落下什麼命根子,可是要被折磨一輩子的。
白雲汐怔怔的看著蕭墨初,蕭墨初的話猶如晴天霹靂,劈得她遲遲說不出話來。
“你說我們的孩子,沒,沒了?”她柳眉一抖,聲音也有些顫抖。
蕭墨初頭一低,緊貼在白雲汐的手上,歉意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對不起,是我,都是我不好。”
對於蕭墨初的這些話,白雲汐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她腦子裏無限重複著孩子沒了。
她隻覺得耳朵嗡嗡作響,一時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一滴晶瑩順著眼角迅速滾落,灼熱的溫度滾燙了她的臉。
她瞪大了鳳眸,目光空洞的看著頭頂不知名的方向。
蕭墨初將白雲汐的手放在他的臉上,一次又一次呼喚道:“汐兒,汐兒……”
白雲汐沒有回答,也沒有說過一隻半句。就那麼直勾勾的盯著頭頂發呆,徹底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