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羽兒抿著小嘴,低眉垂目地受教,心裏有些想不通,這男人明明受了那麼重的傷,一醒過來就精神十足地訓人,難道那虛弱的聲音都是裝的?
男人盯著女人微微撅著的小嘴,想到那醉人的芬芳,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渴望。
“過來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
魚羽兒又怔住,抬眸看清男人眼底的渴望,心裏驀地一陣害羞,隨即又想不通,這男人,哪裏像是受傷的模樣?
“還不過來?”
魚羽兒矜持了一下,抵不過男人期待的目光,扭扭捏捏地蹭過去,生怕會碰到他的傷處,又顧忌著自己手背上的針頭,單手支撐著,移動得有些艱難。
眼看就要觸到那兩片柔和放鬆了的薄唇,腦海裏忽然閃過一個人影,讓她驀地想起一個事實,眼前這男人已真正的是別人的未婚夫,而她現在這個樣子,算是什麼?
再也無法親吻下去,驀然後退,注意到男人蹙眉投過來的不悅眸光,她閃躲著垂下頭,忽然不知該如何自處,心裏驀地湧上一股無法形容的悲哀。
盛飛鵠立刻感覺到她的心意,一陣心疼的同時頓生愧悔之意。
“既然你醒了,我去叫醫生來。”
魚羽兒說著,有些心慌,側過身就想下床,小手卻被男人的大手攥住,回過頭去,看到的是深邃又堅定的目光。
“我會退婚,你不要有顧慮。”
“不!”魚羽兒一驚,慌忙搖頭,“這不是兒戲,你別……”
盛飛鵠驀地打斷她:“你不讓我退婚,難道還想著要離開我?!”
“……”魚羽兒小嘴微張,卻不知該怎樣回答,心裏糾結掙紮,如同哽堵著一大團亂麻。
男人凝著女人驚慌失措的小模樣,心裏說不出來的滋味,重傷後的身體本就虛弱,此時忽然更感疲憊。
“別再離開我了……”男人閉上眼睛,低啞的嗓音裏透著前所未有的無力感,“這一次差點沒命,下一次可能真的會沒命了。”
眼淚毫無征兆地傾瀉潰堤,魚羽兒的心一陣劇烈地緊縮,疼得她泣不成聲。
一隻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粗糙的指腹摩挲著她的淚痕,男人胸膛明顯得起伏,心房裏的疼痛卻來自麵前的女人。
“你也離不開我,不是麼?”低啞的嗓音裏無盡的溫柔愛憐,“才幾天時間,就瘦成這個樣子,再這樣下去,你還能熬得了多久?”
魚羽兒不願讓他看到自己這般脆弱的模樣,努力地強忍著眼眶中洶湧的熱意,小嘴抿了又抿。
“可是,你這樣對小鷗不公平,她是個好女孩,不該無辜地受到這樣的對待。”
盛飛鵠疲倦地閉了閉眼睛,低聲說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你不要操心這些,乖乖待在我身邊就好。”
魚羽兒心中仍亂亂的,看著他疲憊虛弱的麵色,頓時心疼不已,不想再繼續跟他糾纏這個話題。
“你別再說話了,好好休息吧,才做完手術,別把自己弄得太疲勞,傷口會恢複不好的。”
“你別再氣我,我就能很快恢複。”男人閉著眼睛說道。
“……”
盛飛鵠睜開眼,瞅著“低頭悔過”的女人:“我困了。”
女人抬眸:“那就趕快睡吧。”
“你親我一下,我才能睡得著。”
“……”
男人見女人不語也不動,胸口又開始有些運起氣來。
“魚羽兒,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傷重不治?”
魚羽兒一慌:“……我哪有?”
“那還不趕快過來親一下?”
魚羽兒:“……”
“你是想要我起身來親你麼?”
男人氣得作勢就要起身,嚇得魚羽兒慌忙俯身按住他,這樣一來,兩人就已麵對麵地湊在一起。
魚羽兒凝著那對隱隱不悅的黑眸,心中無奈地歎了口氣,低下頭去,輕輕送上自己芳香的唇瓣。
隻不過十來天而已,這樣的芬芳溢齒卻恍若隔世,男人心中也不由輕歎了口氣,隨即反客為主,含住了女人鮮美的小小唇瓣。
唇舌糾纏間,女人感覺到男人氣息漸漸急促起來,受了傷的胸膛也起伏急促,心中一凜,頓覺不妥,連忙起身離開,小手輕輕順撫著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胸膛。
“你才動了手術,別……別那麼激動。”
男人默不作聲地盯著她,漆黑的深眸裏分明染了一層情欲,魚羽兒沒想到他重傷之餘還能有這樣的身體反應,又是驚訝又是羞窘,竟有些不敢再跟他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