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激動,別激動……”
男人不聽他的廢話,情緒已激動地無法抑製,忍不住抓著那醫生一陣搖晃。
“快告訴我,是不是真的確定她懷孕了?快說!!”
邢天心內也是一陣激蕩,緊張地盯著那個醫生,見他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也不由皺了眉急道:“你快說!!”
那醫生被這兩個高大的男人壓迫得一陣冷汗直冒,勉強鎮定地回複:“手術前我們會對傷者進行快速又詳細的身體檢查,所以才發現她有孕在身,根據檢查結果看來,孕期應該在六周左右。”
疼痛的胸腔裏驀然湧進一股強烈的熱潮,盛飛鵠眼前幾乎一黑,大手鬆開那個醫生,踉蹌著退了一步,激動得無法自已,簡直不能置信,卻又驚喜至極,薄唇微張,卻說不出話來。
邢天注意到盛飛鵠的激動異常,有些擔心,忙上前一步想要攙扶他。
“總裁……”
急救室的大門卻在這時忽然又被推開了,幾名護士推著一架手術推車走了出來,白色被單掩著那纖細瘦弱的身子,蒼白又絕美的小臉陷在那軟枕中,安靜又虛弱。
盛飛鵠眼眶驀地一熱,胸腔中一陣劇烈的疼痛,上前一步,抓住了那架手術推車,俯身凝向女人蒼白的小臉,心中無限深情難抑,俯頭親吻那小小的微涼的唇瓣。
推著推車的護士們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無比震撼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看著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俯身親吻女人,仿佛童話故事裏的王子親吻沉睡中的睡美人。
邢天也在一旁看得怔住,那一番真情流露,看得他心中一陣酸楚,不是為自己,而是為了這對深情眷侶一路走來的種種艱辛不易而心酸不已。
眸光從那張美麗的小臉上轉向那個稍稍直起身的男人,立刻就察覺到不對勁,連忙幾步衝上前,扶住了那個搖搖晃晃的高大身軀。
“總裁,你怎麼了?”
感覺到扶住的男人在微微顫抖,似乎在強忍著什麼,邢天心中一驚,連忙問道:“是不是傷口有問題?總裁……”
盛飛鵠不自覺地捂住胸口,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薄唇緊抿,說不出話來。
之前他抱著魚羽兒來醫院,傷口因為這樣的用力而受到了很大的牽扯,早就疼痛不已,一直強忍著,直到看見魚羽兒安然無事,那股支撐著他的力量便頓時鬆懈了下來。
邢天察覺到他已有些支撐不住,知道他這樣的體魄都受不住的話,情況一定是很嚴重了,連忙朝著那個醫生大喊:“快過來看看,他才受過重傷!”
醫生一驚,連忙跑了過來,邢天已經扶著盛飛鵠在牆邊擺放的座椅上坐下,伸手解開他襯衣的紐扣,看到那塊被血浸透的紗布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怎麼回事?他受過什麼傷?”醫生衝了過來,見狀連忙問道。
“刀傷,傷口位置在心髒與肺葉之間。”邢天臉頰緊繃,簡短答道。
醫生聞言震驚,立刻起身,招呼那幾個護士:“快,再進急救室。”
——
重症監護室外,盛中澤站在探視窗前,透過玻璃,靜靜地看著病床上昏迷中的兒子,心胸裏卻無法平靜下來,無數淩亂的思緒,在心湖裏一圈一圈地蕩漾開來,百味雜陳,百感交集。
一直站在他身邊的盛飛鴻從玻璃窗內收回眸光,轉頭看向父親,見他麵有倦色,連忙說道:“爸,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很久,回去休息吧。”
盛中澤薄唇抿成一線,沒有回應,視線仍落在玻璃窗內。
盛飛鴻順著他的視線,也看向昏睡中的弟弟,秀眉微蹙,輕歎了口氣:“醫生說了,飛鵠現在必須多加靜養,所以給他用了鎮靜劑,他會這樣昏睡很久。”
轉過頭看向父親,她勸慰道:“你沒必要一直守在這裏,等飛鵠醒了,你再來看他吧。”
盛中澤仍是一言不發,嚴肅深沉的麵色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痕跡,但盛飛鴻還是能感覺到父親心裏的擔憂與難過。
她有些無奈,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想了想,美眸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恨意:“都怪那個女人,簡直就像是我們盛家的掃把星,飛鵠跟她在一起就沒有過好事。”
“不要這麼說,”盛中澤終於開口,眉眼間倦意更深,“如果不是她擋在鵠兒身前,中彈的,就是你弟弟了。”
盛飛鴻秀眉蹙得更緊,心頭厭煩更甚:“可她卻隻是一點輕傷而已,反倒是飛鵠為了救她而扯裂了傷口,受傷更重!”
身後一聲輕微的響動,盛飛鴻回過身去,不由一愣,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她口中極為厭煩的那個女人就站在監護室門口,一旁是攙扶著她的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