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衝口而出,立刻就後悔得恨不能以頭撞地,她是瘋了麼?竟然說出這麼可怕的話來。
氣氛出現突然的安靜,顧雪瑩頓時滿臉通紅,不敢再跟男人對視。
“我什麼目的也沒有,隻是想告訴你羽兒的下落而已,你……愛信不信!”一邊說著,一邊轉身去找自己的車,偌大的停車場都忽然變得逼仄難堪,她隻想逃離。
“你這兩年一直待在G城?”男人忽然問道。
女人停下腳步,這是重逢以來,他第一次問到她個人的事。
“是。”她簡短答道,沒有轉身。
“你什麼時候見到的魚小姐?”
“四個多月前。”
“四個月前就已經知道她在G城,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她的行蹤?”
話題又被引了回來,顧雪瑩回過身去,心裏忽然有些悲哀,說來說去,這男人還是關心著那個女人,而對她,則是無限懷疑。
她吸了口氣,即便如此,她還是無法嫉恨魚羽兒,發那個郵件的目的,也是出於對她的擔心。
“在我回答之前,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她說。
“什麼問題?”邢天微一蹙眉,眸光犀利地掃在女人俏麗的小臉上。
“盛飛鵠跟羽兒,到底是什麼關係?”她也不想再打太極,直截了當問道。
男人眸光一閃,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一時之間,他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愛人。”他終於答道,大手在身側緊了緊,即使已斷了非分之想,心裏卻還是隱隱介懷,“他們之間,隻欠一紙婚約。”
顧雪瑩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其實這個答案她已幾乎猜到,有此一問,不過是想得到確定的證實,隻是問出之後,才忽然意識到邢天的感受,暗戀卻永不可得,這種感受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見她有些出神,邢天眉頭皺得更緊:“你問這個,究竟想說什麼?”
顧雪瑩連忙拋開那些紛亂思緒,看著邢天,神色複雜:“既然如此,那……我想你應該立刻轉告盛飛鵠,羽兒她……”
——
再次失而複得,盛飛鵠感慨萬千,垂眸凝著臂彎中睡著的女人,事不過三,這樣的分離,無論如何也不能再有了。
入夜,兩個人擠在那張簡陋的小木床上,心裏卻都幸福又滿足,魚羽兒本就身體虛弱,經曆了重逢的激動與衝擊,體力精力都感不濟,在男人的安撫下,很快便窩在他懷裏睡著了。
感覺到女人身子微微蜷著,不自覺地往他身上貼了又貼,盛飛鵠意識到她一定是怕冷,所以緊緊貼向他這個發熱源。
這個房間裏沒有任何取暖設施,一到夜晚猶如寒窯,顧雪瑩想要幫魚羽兒安裝空調或取暖器,卻都被她以對肚裏寶寶不好為由拒絕了,其實,最大的原因,是她實在不好意思再給顧雪瑩添麻煩。
盛飛鵠朝房間裏打量了一番,感覺到滿屋子的寒意,再看向懷中的女人,眼眶不由自主地又是一熱,滿胸腔的疼痛。
一個懷孕的女人,在這種時候,不知道有多麼希望自己的男人陪伴在身邊,可是她,幾個月以來卻都是獨自一人,每一個孤獨又寒冷的夜晚,她是怎麼熬過來的,為什麼就不肯回到他身邊呢?
忍著眼眶中一波又一波的熱意,手臂緊緊地圈住女人,低頭在她幽香的發頂上親吻,呼吸顫抖地滑進她柔軟的發絲裏。
良久,就在他也昏昏欲睡之時,褲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不由皺了眉,拿出手機看到是邢天打來,生怕吵醒了女人,立刻按了掛斷,隨即短信過去。
“什麼事?”
“總裁,我就在院子外麵,你能出來一下嗎?”邢天回複道。
盛飛鵠眉頭皺得更緊,看了看懷中依偎著他取暖的女人,實在不想起身離開,但邢天忽然來到此處,一定是有十分重要之事。
歎了口氣,俯頭在女人額頭上輕輕一吻,極為小心翼翼地抽出被她枕著的手臂,替她將被子嚴嚴實實地塞好,輕手輕腳地走出門去。
走出小院,院門口昏暗的燈光下,除了邢天,還站著一個男人,戴著一副黑框眼鏡,清雋斯文。
盛飛鵠瞟了那男人一眼,如夜般的黑眸轉向邢天,注意到他神色有異,心中微微一凜,以自己對邢天的了解,再危險再重要的事也不會讓他輕易流露出情緒,除非是刺激到了他的心。
“出什麼事了?”眸光微縮,凝著邢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