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效發作得徹底。
夏恩寧被丟在床上快五分鍾了。
她身子軟綿全然無力,頭更是重的厲害。
她很熱,很想要……之前那個舒服又令人浮想聯翩的懷抱。
天,她想她真是瘋了!
還很無恥!
視線模糊,再加上房間沒有開燈,周圍的一切完全看不清楚。
尤其,是對麵寬大沙發躺椅上,男人那張隱在陰影中的臉!
之前她被人一把抱起,還以為她真的玩完了,沒想到她哀求的話那個人居然聽了進去!
終於,他冷冷開口:“給我一個不睡你的理由。”
這道聲音聽在夏恩寧耳朵裏都有些發飄。
她努力穩住情緒,咬牙說:“我可以給你錢,很多很多錢!你要多少都可以!你知道的,金盛集團是我爸爸的!”
她本來想若是對方知道她在夏家的處境,她就辯解讓溫謹言先給錢,總之無論如何也不能真讓人白白給睡了。
誰想,黑暗中,那道聲音似強壓著怒意:“你覺得我像缺錢的樣子?”
這語氣。
莫名有點熟悉。
她不自覺想起了沈司洲。
哈,這怎麼可能!
恐怕現在沈司洲正因為她私自下班回家大發雷霆吧?
不可否認,這一回,她其實有那麼點希望沈司洲突然出現在她眼前。
哪怕是嘲諷也好,震怒也罷。
至少那個人,不會以她不喜歡的方式待她。
隻可惜,一切皆是奢望。
她被迫定心:“那你……想要什麼?”
“要你。”
“不行!”
沈司洲的長眉擰起,身體下意識往前傾:“寧願給溫謹言也不願給我?你就那麼愛他?”
她咬著唇,不過交易而已!
“嗯……”
太難受了,渾身的血管裏仿佛全是螞蟻在爬。
她拽著床單的手指骨分明。
溫謹言怎麼還不來!
她努力克製卻也終是忍不了,手指拽著床單,如貓兒般輕叫、呻吟。
這一室昏暗旖旎的氣氛,加上令人血脈噴張的媚惑聲。
沈司洲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
該死的,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夏恩寧嚶嚀著便看見角落那抹高大的身影站了起來。
他走了過來,彎腰俯身。
她嚇得拚命往後退。
男人修長有力的手一下就捉住了她纖細的腳踝。
正好是她扭傷的左腳。
她痛得皺眉:“求你……別……”
“你拿什麼求我?”聲音近在咫尺,沙啞低沉。
她的理智漸散,幾乎豁出去:“除了上床,什麼都可以!”
他冷哼:“這是你說的,夏恩寧!”
男人的身影壓下。
她嚇得呼吸一窒。
下一秒,她整個人被人一把從床上撈起來。
“砰——”
洗手間的門被踢開。
夏恩寧還沒回過神來他要帶她去哪裏,就被丟進了浴缸裏。
冰冷的水嚴嚴實實從她的頭頂淋下來。
她連嗆了好幾口水,幾乎不能呼吸!
他卻攔住不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初秋時節,夜裏已有微寒,室內還不到打暖氣的時候,夏恩寧簡直快冷半死。
直到將浴缸放滿水,他也不許她出去!
好冷!
太冷了!
“讓我出去,求你……”她連牙齒都打顫。
他擒住她的削肩,怒意未消:“任何事都能答應我?”
她一愣,驀然點頭。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時候,還有什麼條件可談?
黑暗中,那道聲音霸道又陰沉:“不許跟溫謹言睡!”
溫謹言……
他怎麼知道她要跟溫謹言睡覺?
這什麼人,居然還偷聽她打電話。
頭很沉,夏恩寧的意識漸漸散了。
恍惚中,她聽那人又道:“你若敢不聽話……”
不聽話會怎樣?
後來,她聽不見了。
……
也不知道隔了多久,隱約聽到外麵傳來有人說話的聲音。
接著,房門被人打開的聲音……
“寧寧!”溫謹言聞聲衝進來。
隨著“吧嗒”聲響,洗手間所有的燈全部打開。
水龍頭還開著。
夏恩寧蒼白著小臉閉著眼睛狼狽躺在浴缸裏,濕透的衣服緊貼她玲瓏有致的身軀,大約是太冷,那具嬌軀此刻正蜷縮著瑟瑟發抖。
溫謹言的臉色驟變。
接到她電話的時候就知道出事了,他用最快的速度趕來讓前台查了打到他手機上的座機在哪個房間,這才上來。
還以為她是惹上什麼是非,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幅樣子!
“溫先生……”酒店值班經理跟著進來。
溫謹言蹙眉回頭:“滾出去!”
他大步上前,將浴缸中女人嬌小身子撈出來,迅速脫下西裝裹住。
……
夏恩寧是被溫謹言從酒店房間抱出去的。
門被帶上。
沈司洲這才徐徐從更衣室出來。
他記得溫謹言進來時的表情,緊張、心疼,還有害怕。
他就說,溫謹言對夏恩寧也不是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就好。
不多時,房門又是“滴”的一聲被打開。
陸少白快速走了進來,在看見沈司洲時,微微一愣。
他叫他:“三哥,怎麼了?”
“什麼?”他回神。
陸少白指了指他緊握成拳的手,光看也知道力道之大。
果然,沈司洲鬆手,掌心一排清晰的指甲印子。
剛才,溫謹言把人帶走時,他竟然有那麼一絲衝動是想攔下的。
但,他尚有理智。
陸少白一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怎麼回事?剛才那是溫謹言?他怎麼會來?”
他是和沈司洲一起來的,原本打算在外頭等著。
哪知卻等來了溫謹言!
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計就迎麵撞上了!
沈司洲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陸少白作死又問:“哎,你們到底完事沒有?”他上下打量著麵前的人,欠抽道,“不會吧?三哥,你……這麼快?”
他的目光不自覺往沈司洲下麵看去。
“少白。”
男人的手順勢搭上了陸少白的肩膀,掌心壓了壓。
陸少白的眸子定了定,下意識捂住了下麵,“嗬嗬,三哥,我……開個玩笑而已。那什麼……既然人都走了,那咱們也走吧。”
沈司洲眼底彷徨褪去,換上一片清明:“不急著回去,這場好戲總得收個尾。”
……
夏恩寧被溫謹言抱上車時,她的意識就清醒了。
之前在酒店房間的冷水裏待了不少時間,身上的藥性終於退了。
她卻寧肯繼續裝。
底下思緒轉得飛快,怎麼回事?
顯然溫謹言到時房間裏似乎沒有別的人了。
今晚放她一馬的人到底是誰?
“張秘書,去醫院宿舍。”溫謹言幫她拉緊裹在她身上的他的西裝吩咐。
夏恩寧猛地回神,她縮在他懷裏搖頭:“我不去,我要臉。”
溫謹言的長眉微擰,也是,這大晚上這樣把她送回宿舍,讓醫院的人怎麼想。
“我送你回家。”
“謹言哥。”她顫抖抓著他的衣袖,聲音嘶啞又哽咽,“是恩熙……是她給我下藥!”
“你說什麼?”他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說爸爸公司收購宏興賠了錢,讓我陪睡來止損。”她說的都是事實,充其量不過是告狀。
駕駛座上的張秘書不自覺皺眉。
上次在振石酒店,張秘書幫夏恩熙將她推倒在記者們麵前起,夏恩寧就知道了,這位張秘書也已早早選擇了自己的陣營。
她就是故意讓他去通風報信。
夏恩熙敢對她下藥,這件事絕對不能悄無聲息就過!
明顯感覺到溫謹言的呼吸聲沉了幾分。
他吐字:“掉頭。”
……
很意外,溫謹言直接將夏恩寧帶回了溫家別墅,並且還聽她的話囑咐張秘書去夏家拿回了她的包和手機。
更讓她意外的是,夏恩熙居然就在溫家。
哈,得來全不費工夫!
溫謹言抱著她進去時,夏恩熙正和孫雪瑜在奢華昂貴的皮質沙發上聊得眉飛色舞。
夏恩熙從酒店離開就直奔溫家而來,得知溫謹言還沒回來便打算在家裏等等,順便和未來婆婆增進下感情。
誰料想,她興致勃勃回頭就看見溫謹言抱著渾身濕透的夏恩寧走了進來。
“謹言哥!”她驚叫著站起來。
孫雪瑜也沉著臉起身:“小言,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她帶回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