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寧猛吃一驚。
陸少白幹脆問她:“你不會還不知道今天是誰報警叫的急救吧!”
她愣住。
從她醒來到現在,幾乎沒見過醫院的同事,並且因為沈司洲的到來,她甚至都沒想過這個問題。
“是我!”陸少白指著自己的鼻子。
夏恩寧更意外。
“是不是想問我怎麼知道的?”陸少白走進一步,依舊沉著臉,“是我和三哥正好路過偶遇了車禍,按我的意思是不想管的,三哥非要管,結果下去一看,發現居然是你!三哥差點都快急瘋了!”
夏恩寧這才想起,在現場,恍惚間,她的確聽到有人叫她“三嫂”的聲音。
這世上隻有一個人會叫她“三嫂”。
就是陸少白。
他說的……是真的?
而且,他說三哥急瘋了?
嗬,怎麼可能。
三哥分明說有了喜歡的人才要退婚的。
陸少白繼續說:“是三哥撬開嚴重變形的門把你救出來的!他才是你夏恩寧的救命恩人!”
他字句咬音很重。
夏恩寧心底驚了驚。
“三哥……也來了?”
“……沒來。”
“為什麼?他又出差?”
陸少白:“……”
夏恩寧都替他想好了三哥不來的理由,他其實就應該信手拈來用上的。
但那一刻,陸少白承認,他就是不想讓三哥的功勞這麼悄無聲息被掩去!
他就想讓夏恩寧內疚下,心疼下三哥!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開始胡天海地地撒謊:“三哥為了救你被車門砸到了腳,很嚴重!”
腳受傷才能解釋為什麼出這麼大的事也不來醫院吧。
“什麼?”夏恩寧臉色大變,“他怎麼樣?你給他打電話,我和他說兩句。”
“電話就不必了。”
“為什麼?”
“因為……腳破了皮。”陸少白漸漸覺得這出戲好像有點失控,可嘴巴卻怎麼也停不下來,“有點發炎,然後發燒,就……睡了。”
夏恩寧咬牙坐起來:“破傷風針打了嗎?怎麼能讓他睡了,得送醫院!”
陸少白:“……明天打”
“不能明天打!那針有時效,過了沒效果!”
陸少白:“……”
徹底失控!
陸少白覺得,他在待下去,這個簍子估計要捅出天際了。
倒是,三哥會殺了他。
於是他隻好說:“那我現在就帶他去醫院!”
陸少白逃了。
白幸子才走到夏恩寧病房門口就見一人飛一般衝出去。
這人……怎麼那麼眼熟啊。
她愣了愣,才推門入內:“寧寧,剛才那個……不會是陸少白那孫子吧?”
夏恩寧心裏有點慌亂,點了點頭。
“他來這裏幹什麼?”白幸子的音量高了。
夏恩寧終於回神,扯謊道:“找……你。”
“找我?”
為什麼找她?
莫不是之前看見她和一個年輕醫生在一起,那孫子覺得自己輸了?
白幸子有點得意,但很快,又皺眉,“那孫子是瞎嗎?剛才在門口,我這麼大一個活人沒看見?”
她還想再問,卻見夏恩寧目光遊離,臉色蒼白。
白幸子終於緘口。
現在讓夏恩寧休息好最重要,陸少白的事一點不重要!
因為陸少白的話,夏恩寧的手指一點點拽緊床單。
竟有這麼巧的事。
兩次,都是三哥救她。
那個神秘的男人……
白幸子說過,HPGY的四大股東,除了陸少白身份信息公開外,其餘都是迷。
三哥不願公開的原因當然不可能是瞎是醜,應該是有別的重要理由。
但這一刻,夏恩寧有點擔心,他會否因為不想讓人知道他的身份,連醫院都不來?
被金屬劃傷的事可大可小。
五分鍾後,她給陸少白發了條信息。
……
陸少白已經駕車離開醫院很遠。
看著夏恩寧發來的信息終於有點得意。
她說:“如果三哥不想來醫院,我可以過去給他打針。”
她自己受傷住院還能說這樣的話,這才像點樣!
陸少白將車停在路邊,穿過兩條馬路去了瀾灣別墅。
……
夏恩熙和孫雪瑜在ICU外一個多小時後,蘇雅琴也匆匆來了。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蘇雅琴拉住孫雪瑜的手,“立勳不在,你應該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的。”
孫雪瑜很欣慰,“當時也是情況緊急,沒來得及,好在現在沒事了。”
蘇雅琴鬆了口氣。
這時,秘書陳歡顏快步過來。
她忙說:“董事長夫人,那邊的警官說想跟您了解下情況。”
孫雪瑜瞥一眼走道盡頭,那裏站著兩個穿製服的警察。
她沉著臉說:“小言還在昏迷中,他們現在來了解什麼情況!這裏是ICU,容不得他們打擾小言休息!想了解情況,去16樓!”
陳歡顏忙應聲離開了。
蘇雅琴這才問:“16樓?是撞謹言的司機嗎?”
孫雪瑜冷哼道:“是夏恩寧。”
“恩寧?”蘇雅琴的臉色變了,“這是怎麼回事?她也出車禍了?那得去看看。”
“媽!”夏恩熙用力拉住了她,生氣說,“陳秘書都說了,謹言哥身體不舒服姐還和他吵架,非逼得謹言哥上車,這才出的車禍!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她為了從我身邊搶走謹言哥什麼手段都使了,您還要去看她嗎?”
孫雪瑜跟著說:“這筆賬,不會就這樣算了。”
……
陳歡顏直接帶著兩個警察去了16樓。
夏恩寧醒著。
警察說事發地點沒有監控探頭,所以來問問當事人是否有看到肇事車輛。
夏恩寧認真地想了半天,確定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當時她和溫謹言吵架,腦海裏隻剩下反應過來時那明亮到刺眼的車燈。
別的,真的什麼都沒有。
明顯看出警察們的苦惱。
夏恩寧突然說:“我車上有行車記錄儀!你們可以看看回放。”
警察歎息說:“車禍時,行車記錄儀撞壞了,芯片折斷無法恢複。”
夏恩寧陷入沉思。
這麼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