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雪故人來2(2 / 2)

“唔,你從前可沒有現在乖,若不是因為貪玩偷跑了出去,又怎麼會失憶?”蘇易若無其事的答言,心中卻道,從前的陳蓉可是詭詰狡詐,心狠手辣。

“這個公子已經說過了,可是……可是我為什麼會失憶呢?我為什麼總覺得公子……隱瞞了什麼?”她語氣有些僵硬,似乎極其不適應這般和人說話,總覺得她才是那個該被仰視的存在,可是對於過去她一片迷霧,唯一的聯係便是眼前的男子……

而眼前的男子說她是他的奴婢,她不相信,初醒之時心中有許多奇怪的念頭,和很多模糊的片段,提醒著她,從前的自己一定不是個小小侍婢,可是不知為何隻要在他麵前,她的心就異常的柔軟,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陰霾也莫名其妙的被吹散了。

蘇易的耐心似乎被耗盡,啪的一聲撂下毛筆,“作為一名侍婢,你的話有些多……”

陳蓉還想再問,但是看到蘇易冷峭的麵色,終還是閉上了嘴巴,“我去給公子換杯熱茶……”

蘇易重新執筆,頭也不抬的說道,“記住自己的身份,要自稱奴婢。”手中的紫竹筆杆幾乎要被折斷,差一點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忍,隻有忍得越辛苦,當大仇得報的時候才越痛快!

陳蓉垂頭默然,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卻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待陳蓉的身影消失在門口,一個黑影從暗處走了出來,儼然是那日雪地裏的蓑衣男子,“主子即是心中有恨,為何不幹脆殺了她,或是廢了手腳扔到外麵,自有人……”

蘇易筆下不停,抿了抿唇,好看的鳳眸閃過一抹冷光,“殺了她或者任人糟蹋了她有何意思?那人即將她送來北荒,本公子豈會令他們失望?”

“主子的意思是?”

“誅心——她自己不也說了,死是不會痛苦的……任人糟蹋又能痛苦多久?”蘇易俊美無儔的側臉在燭火的掩映下,明滅流轉,如同莊嚴的佛像,高貴清冷,隻聽他語重心長娓娓道來,“玄光,你說這世間有什麼比給她勾畫一副夢幻而美好的圖卷,然後再一點點在她麵前撕碎,更加有趣的事情呢?我們伴著美酒欣賞她的痛苦和絕望,豈不快哉?”

希望的破碎比死亡以及折磨更令人痛苦,殺人不若誅心。

第二章小樓昨夜又東風

這幾日連連下著大雪,因而北荒迎來了史無前例的冷。

陳蓉穿上了新做的夾棉袍子,外頭披了灰鼠鬥篷,比起之前一醒來衣不遮體的躺在雪地裏……她現下十分的滿意。

她端了金盆,準備去上房伺候蘇易洗漱,大約最為不滿的便是這個伺候人的活計,照理說自小就是蘇易的奴婢,即便失憶了,也不該如此陌生,就如同她對付塗雄的時候,那種征服的快感就讓她很是熟撚,但此刻所為竟是覺得從來沒有做過一般。

剛踏入蘇易所居住的景行居,陳蓉便覺得氣氛有些怪異,猛地一抬頭,發現蘇易居然站在院子裏,沒有係披風,隻穿了緋色的夾袍,形容瀟灑的負手而立,寬大的袍袖在北風中獵獵作響,仿佛下一秒便要乘風歸去一般。

還有玄光,站在他主子身後,盡管沒有蘇易的飄然欲仙之感,但眼神卻都非常一致的盯在陳蓉身上。

陳蓉來不及多做思考便聽耳邊生風,心頭一駭往旁本能一躍,先前站的地方已多了一道人影,手上拿著長鞭保持著前衝的盡頭,一時間竟有些收不住。

看清來人,陳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位壯士,我們認識嗎?”

來人左臉有道長入眉峰的刀疤,本來上算清秀的麵容仿佛被分作兩半,說不出的怪異,聞言,彎眼笑了起來,麵容益發猙獰起來,“想不到你也跑到了北荒。”

陳蓉揚起下巴,盡管不知所雲,但是不喜歡他這種看獵物的眼神。

他見陳蓉如此形容,眼神冷了下來,揚起手中長鞭探身過去,“賤人,今日定要你生不如死!”

陳蓉眼見鞭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卻是無計可施,恨隻恨自己沒有玄光的好身手,不然定要將眼前野蠻之人砍成肉泥。

眼看鞭身就要劈頭抽來,陳蓉下意識閉了眼,忽然有一陣帶著寒意的勁風襲來,竟是將刀疤男生生逼退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