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暗衛一波接著一波,似乎是已經商量好了,十幾個人一組攻上去,緊接著新的人再一擁而上替換之前的,竟是用的車輪戰術。
陳蓉站在一旁看的焦急,好在那些人並不對她出手,緩解了蘇易的壓力,否則一麵和人拚命一麵還要顧及她,隻怕早就落了下風。
想的這些的不隻是陳蓉,那領頭人似乎也想到了,目光掃過一旁的她,忽然折返身子朝著她衝了過來……
見著刀鋒朝自己直劈下來,陳蓉下意識向後仰了過去,冷刃擦著麵頰堪堪而過,她慌忙旋轉了身子一躍而起,竟是掠到了蘇易身側,整個動作快如閃電……
“皇後娘娘好俊的身手。”領頭人眼見失手,嘿嘿一笑讚歎了一聲。
蘇易額間青筋凸起,見陳蓉安然無恙,這才吐了口氣,回手橫劍彈開兩個暗衛,聲音已有些不穩,“小心——”
陳蓉有些茫然的站在當下,試著想要再像方才一般,卻是無論如何也記不得一招半式。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能記起來些有用的?如果她現在也能有蘇易那樣的身手,何須如此被動?陳蓉無措的站在蘇易身側,任由他拉著自己或前或後的移動。
許是看出她心中的自責,蘇易沉聲道:“對付他們還不用你幫忙。”
“太子爺真自信……兄弟們,也招呼招呼皇後娘娘。”顯然,他已不想再耽擱下去,攻擊蘇易的軟肋才能速戰速決,而那個軟肋自然就是——陳蓉。
聞言,眾人心領神會,不再一味地對著久攻不下的蘇易出手,轉而朝著陳蓉發招。
蘇易忽然攬過陳蓉的腰身,一躍而起,竟是躍上一棵粗高的大樹,將其放在樹杈之間,“抓穩了。”說著轉身再次飛入戰圈,劍花如耀眼的銀光被舞的密不透風,暗衛們想要抽身上樹生生被式微劍當胸攔住。
“太子爺這樣打下去你也討不到好處,不如束手就擒,咱們給你個痛快便是,總好過在這人世間苟延殘喘。”
“指不定誰該束手就擒。”女聲遙遙傳來,接著便有波濤沉浪般的呐喊傳來。
等到眾人反應過來,卻見整個山坡之上早已是人山人海,皆是甲胄加身,橫盾立矛的大武兵將。
領頭的女子與蘇易一般的紅衣飛舞,不是袁尺素是誰?
望見眼前之人,領頭黑衣人忍不住冷哼,“袁家是要反了不成?”
“反不反和你們已經無關,因為死人是不需要操這麼多心的。”袁尺素立在高處迎風說道,今日她打扮得十分豔麗,不知是否為了配合蘇易,整個人看起來格外的英姿颯爽,因而就連說起話來也是帶著將門世家獨有的威懾,渾不似日前那個動不動就泫然欲泣的小女孩。
話音僕落,袁家軍勢如破竹迅速便將一眾暗衛圍在一處,有利刃穿透肌膚的撕裂聲不住的響起,還有箭矢飛起又落下的氣流聲,除了煙塵和血霧,所有的一切仿佛都被封固在寒氣森森的刀槍劍戟之中,每個人都殺紅了眼。
陳蓉抱著樹幹,望向腳下的一切,一顆心不知是喜是憂,喜的是援軍一到,蘇易便不會有危險,憂的是自己尷尬的身份……想起方才蘇易始終都顧及自己安危,她心裏又是一陣甜蜜,他自始至終都是對自己好的……
暗衛之所以稱之為暗,便是因為是刺客,麵對龐大的軍隊攻擊,很快就潰不成軍。
看著所剩無幾的黑衣暗衛,蘇易收起式微,一抬頭望見仍舊在樹上的陳蓉,縱身躍起將她拎了下來。
袁尺素一眼望見,怒指著陳蓉吼道:“壞女人,行之哥哥早就知道是你,特意讓我帶兵尾隨,哼,這次看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尺素——”蘇易冷聲打斷,卻為時已晚。
陳蓉緩緩側頭望著蘇易,忽而淒然一笑,“這算是釜底抽薪還是請君入甕?”她沒有指責,蘇易的做法她很理解,可是作為喜歡蘇易的陳蓉,忽然很想大哭一場。
她沒有記憶卻多了一段不該有的過去,整個人生都變得那樣陌生起來,而蘇易,他會護她周全,會救她於危難,對她時而關心時而溫柔,可是卻從未和她說過一句真話,此時此刻,她仿佛一個被全世界遺棄的小孩,他們都離她好遠好遠,甚至她已經分不清誰是該親近的,誰又是該被遠離的……
“阿蓉——”蘇易輕柔的喚了一聲,“我……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