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觚目光一轉,看到玉舒娥,眉頭微蹙,“想必這位就是”
“這位就是公子夫人,玉舒娥玉小姐。”接話的是金胤,金胤憨厚的笑了笑,又指著黎戎道:“而這位是柳花村公子的教書先生,黎戎。”
金觚滿臉堆笑,正要開口,玉舒娥忽然道:“驅邪捉妖怎麼捉到我們這裏了?”
金觚笑容一僵,鬼麵道人沉了口氣,想是理清了關係,長劍一揮入鞘,氣定神閑的回道:“方才吾正與那女妖纏鬥,誰知它突然襲向公子,吾劍失了分寸,又誤驚公子,女妖趁機脫逃,今日難尋,隻得改日再起壇做法。”
金觚臉上一憂一喜,轉瞬即逝,忙招呼下人,“快帶大師回去沐浴更衣,好生服侍。”
鬼麵道人不客氣的做了個揖,跟隨下人離開。
金觚又吩咐下人帶金二公子與玉舒娥去晚竹院休息,金胤則留下與他商量府內之事。
玉舒娥與黎戎跟在金二公子的身後,玉舒娥低聲笑問:“聽見了嗎?最擅長對付那些妖魔鬼怪嗬嗬”
她故意將‘妖’與‘魔’重重咬出,黎戎笑著搖頭,玉舒娥抬頭,忽見金二公子停步,轉身抓住她的手,飛快拽到自己身邊,與黎戎保持距離。
“聽說聞夫人就是被女妖吸走了魂魄”
“難怪老爺這麼害怕,還請了道士天天做法。”
“最近嵐城已經死了好幾個人,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把這女妖抓住啊!”
低低的交談瞞不過玉舒娥的耳目,不過說到女妖,她這輩子什麼妖魔鬼怪沒有見過,肯定是哪裏來的小魔小怪城中害人,如果把謫仙雲嶺那幫人招惹來,可就有好戲看了,至於先前的那個什麼道人,玉舒娥邊笑邊搖頭。
晚竹院在金府西北側,院中高掛著喪幡,迎風招展,冷冷清清的不見一人。方才還是陽光明媚,恍惚間頭頂壓過一片暗雲,冷風呼呼過耳,玉舒娥感覺握著她的手一緊,不由加快腳步。
靈堂上大大的寫著一個‘奠’字,安靜的棺槨,早已熄滅的蠟燭,不知道多久沒有人來過這裏,桌案上香灰亂灑,貢品也是簡簡單單,火盆中一點點灰燼,隨著一陣冷風,吹得滿屋黑色碎末。
荷葉拽了拽玉舒娥的袖子,金二公子抬腳進屋,連同玉舒娥一起拉了進去,黎戎緊跟而上,荷葉隻得硬著頭皮。
“小姐”荷葉低聲呢喃。
棺槨半開,想是要讓金二公子見他娘親最後一麵,裏麵女子蒼白消瘦,衣裳樸素整潔,陪葬的東西僅有平素裏的衣物。
玉舒娥眉頭一擰,回頭看了眼黎戎。
女子屍身上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魔氣,熟悉的讓她心驚。
金二公子眉目冷清,無悲無喜的看著棺槨內的女子,微微發顫的手指輕輕拂過女子冰冷的麵龐。
“小姐”荷葉盡量壓低聲音。
六百年的時間,她早已看透了生離死別,此情此景,她竟有些好奇眼前這個傻子究竟在想什麼?
難過?悲傷?還是那顆不完整的心無論經曆什麼都是無動於衷。
把金二公子送到靈堂後,玉舒娥由下人帶到了晚竹院後麵的一間廂房。屋內早已命人布置妥當,玉舒娥故意支開荷葉,打開窗戶,目光移向牆角的一片翠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