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揮手,豆丫跑進屋子,玉舒娥不明所以,老太太緩緩道:“不瞞姑娘,白日我讓你們回去,是因為骨頭屯這段時間不太平,我那命薄的兒子兒媳全都給妖怪害死了,今夜,原本是我們婆孫最後一夜,就算拚了這條命,也要讓那妖怪償命。”
“姑娘莫怕,今夜你們隻管安心呆在這裏,天亮再走,剩下的交給我們。”老太太看玉舒娥神態有異,慌忙補充道。
“什麼樣的妖怪?”玉舒娥問:“他是怎麼害人?”
“這”老太太麵露尷尬,似難以啟齒。
這事情要追溯到一年前,方家商隊從帛城回來,路上救了一個迷路的青年,青年生的一表人才,方家把青年帶回家好生款待,青年無處可去,就留在方家學習一些刻骨的手藝,慢慢地手藝越來越好,方家非常中意他,又想膝下隻有一個年芳十六的女兒,便打算把女兒許配給青年。
就在半個月前,方家辦了喜事,宴請了村裏所有人,可是才過了一日,當有人打開方家大門時,滿目屍骸,觸目驚心,方家小姐在屋內懸梁自盡,大夥兒嚇得六神無主,還是幾個膽大的青年在稻草堆裏找到了一個幸存的幫工。
聽他說,那夜青年喝的酩酊大醉,跑去與方小姐房內,之後房內突然傳出一聲尖叫,方老頭連忙帶人闖入,才發現青年根本不是人。青年發現事情敗露,殺心大起,若非當時混亂,他一頭鑽進稻草堆,恐怕也難逃一死。
從那日後,骨頭屯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姑娘被他糟蹋,被糟蹋的姑娘第二天含羞自盡。老太太說到此處,淚流不止,“我那可憐的兒媳就是被他被他”老太太哽咽難言,終於失聲痛哭,“我那兒子也老天無眼,我兒子兒媳有哪點對不起你,為什麼留下我一個將死之人,要死就讓我死,讓我死啊”
老太太哭了一會兒,心覺怠慢了玉舒娥,又忙收住聲音,擦了把臉上的淚,哽咽道:“姑娘,老身”
“今夜你們要怎麼殺妖?”玉舒娥問。
老太太擺手,道:“姑娘還是莫問了,夜裏早早睡,聽到什麼都不要出來。”
玉舒娥不好再問下去,草草吃了飯,豆丫紅著眼一臉歉意的收拾了東西,老太太就讓玉舒娥回房休息。
玉舒娥隔著窗戶,看到老太太打開鎖住的茅屋,從裏麵拿出兩節尖銳的木槍,木槍上透著靈氣,乃登天之木。玉舒娥收回視線,登天之木對付普通妖怪卻是厲害,照他們的說法,這妖怪也不算特別厲害。
她統領萬丈森這麼多年,乃萬妖之首,沒有她的允許,誰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三府神州掀起血雨腥風?難道是哪個漏網之魚?
夜深人靜,玉舒娥吹滅了蠟燭,交代小妖照顧好金二公子,身形一晃,化身羽淩聆。
虎嘯狼嚎,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唯有一處亮著燈火,門前骨頭隨風發出嗚嗚聲響,空蕩蕩的院子裏,一條婀娜身影倒映在窗邊,羽淩聆藏在屋頂,一眼看到躲在暗處的十幾名手持木槍的男子。
“嗷嗚——”
一條身影悄然躍上牆頭,身形微弓,一身黑衣,月光下,一條尾巴左右搖擺,他慢慢順著牆壁向上攀越,扒開屋頂的瓦礫,嗖的跳了下去。
“啊啊——”
一聲慘叫,眾人呼的從暗處跑出,屋內燈火忽然熄滅,黑衣人猛地從窗口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