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輪下來,沒瞧出或瞧錯瑕疵的秀女們,又被淘汰了數名。“誰能說出本宮如此做法的含義?”皇後問道。
眾秀女沉寂了片刻,有人道,“皇後娘娘為了考驗女紅。”
皇後搖搖頭,這時嬌顏說道,“皇後是想告誡我們,身為女子當心細如發,若今後能有幸服侍皇上身畔,更當細致入微,服侍好皇上。”
皇後笑吟吟點頭,問,“你叫何名字,上前一步說話。”
嬌顏穿過秀女人群,走至最前麵,盈盈一拜,道,“小女王嬌顏。”
“年方幾何?”
“小女十七。”
“你身上是什麼香味?”皇帝忽然開口問。
“不過是小女以百花香胡亂調配的。”嬌顏應道。
皇帝深深一嗅,極享受的樣子,皇後望了他一眼便知他意圖,於是吩咐太監留了嬌顏的牌子。
隻餘下五十來人,皇帝這才起身,親自挑選。皇後跟在她身旁。有女子被留了牌子,也有女子被撂了牌子。走至出塵麵前時,皇後道,“方才你表現甚好,你叫什麼名字?”
出塵答了名字。
“可讀過書?”皇後又問。
“小女愚鈍,隻學了‘女訓’。”這《女訓》還是托王縣令之福,見她不通琴棋書畫,恐她不受帝後喜愛,強行找了位教書先生教她的。
皇後微微點頭,示意太監留下她的牌子,皇帝卻突然開口道,“朕不喜歡她。”這是皇帝首次與皇後擇人的眼光相違,皇後不禁投去疑問的眼光。“這位姑娘玉顏花貌,朕不願後宮中有這樣絕色的女子存在。自古江山多為美人誤,皇後你也知道朕的心意。”皇帝道。
“臣妾明白。”皇後聽此,不由的笑了,這是今日她第一次如此嫵媚的笑,一如在閨房中帶著些羞澀。妍和皇後乃中人之姿,許是做了三年的皇後,母儀天下,自有氣度和風範,亦是尋常女子不可比擬的。
皇帝說話的聲音這般耳熟,出塵不禁抬眼看去,他身著明黃龍袍,頭戴金絲編織而成的金冠,然而卻極像昨日相見時,一身布衣的子謙。她微微張口欲喚他的名字,忽地想起昨日裏子謙曾對她說過的話,“或許皇帝並不喜歡你這樣的。所有帝王都喜歡將皇帝放在眼裏的女子,我想你不用為了此事發愁。”是了,陰差陽錯昨日與子謙相遇,這便是她今日落選的原因呢。她低下頭,微微笑起來。皇帝深深望了她一眼,向另一名女子走去。
一場結束,被留了牌子的,隻有二十餘人。已有教引姑姑告訴被留了牌子的今日可先回家去,三日後會有人接她們入宮。
見帝後離去,立刻便有幾名女子將嬌顏圍起,笑著與她打招呼,嬌顏自是知道這一切隻因皇後將她破例叫到前列,皇帝親問她身上的香氛,亦笑著與其招呼,卻難抑自身的驕傲。
出塵被撂了牌子,自是無人答理,獨自走出順德門外,紫伶已是張望著等她,見她來便笑吟吟道,“我打聽了這是最後一輪,想必姑娘是被留了牌子吧?”
“我被撂了牌子,”出塵笑起來,一把拉住紫伶的手,“我們可以回家了!”
方府的馬車已等在門外,翠衫與管家和一名丫頭站在馬車旁張望,見出塵出來,一名丫頭過來詢問出塵結果,出塵答了,那丫頭去通報了馬車旁等候的管家,管家依方大人之命,告訴出塵她可以自尋去處。
“我們即刻便回魏縣去。”出塵謝了管家,對紫伶說道,雀躍心情難以抑止。心已飄至魏縣的柳家了。義娘和義兄,若看見她,不知會多麼的喜出望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