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舉薦的你。哀家還記得,他說你賢淑聰慧,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言。”太後麵容平靜,這番話說來,令人摸不清其中深意。嬌顏隻連聲謝著她的誇獎,欣喜無比。
“如此說來,出塵是罪人不假了?”太後問向帝後。
皇後不語,子謙卻道,“馥貴人所言不虛,出塵明知舟子狹小,竟還上去。若她有馥貴人這般心細,也不會思慮不到後果!如此粗心之人,怎能放心她侍奉在母後左右。”
太後定定望著子謙,問,“謙兒要如何處置她?”
“讓她去做一名蒔花宮女吧。”子謙回道,見太後不語,又轉向出塵,“今後你便是蒔花宮女,好生地替朕侍弄花木。朕要日日看見鮮花綻放,你須謹慎對待。這已是對你極大的恩典,你不能偷懶,不能散漫,記好了,朕要日日見到你培出的鮮花!”
出塵默默聽著,叩頭謝恩。
又跪著移至太後麵前,深深一叩。
即如此,太後隻得道,“既是罪人,哀家也不為她說什麼了,出塵,你好自為之。”說罷離去。
出塵對著太後離去的身影,又是重重一叩。心中默默致歉。太後為了她,踏出許久不曾走出的康寧宮,為了她,親趕至碧波池。她之恩情,出塵怎能忘記。然而終究她不事後宮之事已久,自己豈能將真相道知與她,惹她沾染了這些煩心事,擾了安寧?
“馥貴人聰慧賢淑,於救楊貴人之事有功,晉封為從五品小儀。”子謙地話將出塵從幽思中驚醒。
嬌顏欣喜之色滿溢,對子謙謝了恩。出塵卻不由地疑惑,她怎地於救楊貴人之事有功?水中的那人呢?這樣想著,卻並不問出口。
“都散去吧。朕去看看楊貴人。”子謙道。
妃嬪們四散去,各自回宮。皇後在子謙身後道,“臣妾陪皇上一起去。”
子謙應下。
“皇上,人已被捉住。隻是那人見羽林軍趕來,自知不妙,已觸石而死。”小陳子輕聲說道,出塵卻聽進了耳去,一顆心懸起,子謙知了真相,知我是冤枉,許能讓我回到太後身邊呢。她心中想道。
子謙卻並不以為然,吩咐小陳子,“帶她去‘疏影小築’。今後好生替朕培植花木。”說罷與皇後同離去。
出塵伏在地上謝恩。頭觸到石板,一片冰涼。有冰冷的淚滴落在石板上,霎時便暈成一片,如落了雨般。子謙,你已知另有其人,卻仍怪罪與我,可是因著那日胡娘子說與你的話,你心中戚戚,不再信我?
你那絕然離去的身影,冰冷地言語,昭示著,我們自此之後便決絕?淚若落花紛湧,你說你替我養著那盆茶花,你說將那茶花贈與我。你說……自此後,會保護我……
出塵久久伏在地上,不願抬起。青絲四散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