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花……”行癡對她一點辦法都沒有,隻能任她擺布。“好吧。”
縱身躍起,停下時,已是在方才那房間的屋頂之上了。看好了方位,行癡輕巧地摘去了一片瓦,這紅瓦之下,是一片透明的亮瓦,透過這片亮瓦,便能看見房中的一切了。
“你怎知道這裏有一片亮瓦?”出塵問道,“莫非你往常來過?”
行癡作以“噓”聲,示意她不要再說話,而後閃開身子,叫出塵去看。
出塵學著行癡的樣子,透過那瓦片,向房裏望去。
一眼便望見一張寬大的床。房間的擺設,與寺院自己居住的那個房間,可謂一個華麗至極,一個樸素至極。那是天與地的距離啊。
“真奢華,也太浪費了。”出塵暗自在心中說道。
眼光急切地又尋找方才說話的人。在偏角處的書桌前,見到一個明黃衣裳的男子,揮著毛筆,在紙上寫畫著什麼。
身旁的女子,應是方才甜膩死人的那位了吧。
她身著一襲紅裙,已摘掉了發飾,一頭黑發披散在肩上,配以她的笑容,嫵媚之極。這個女子,仿佛曾經見過?出塵想道,好生熟悉呢。不知怎地,她這般美豔動人,出塵感覺得自己極是不喜歡她呢。
那男子始終站在書桌之前,也看不清他的臉。
“皇上……”又是綿綿軟語,那紅衣的女子靠近他,輕輕地扯著他的衣角,媚態百生,“夜深了,嬪妾為皇上寬衣吧。換上寢衣,也舒服些啊。”
極盡的小心翼翼,極心的媚笑示好。明黃衣裳的男子,放下筆,轉身坐在椅上。
一下子便看清了他的麵容。
是他!
俊朗的麵容,有著送自己花時那可令人迷醉的眸子,卻又帶著反目時責自己是偷花賤婢的冷漠。
是夢中所見的那個男子。那個送了自己茶茶,卻偏要說自己是偷來的男子!
他喚自己作賤婢,令那些女子欺侮自己,令她們將自己拋到湖裏。
……
可是見到他的這種感覺,卻是如釋重負一般。仿佛心頭一直挑著塊千斤重的石頭,這一刻終於放下。歡喜和酸澀,同時溢在自己的心頭。
出塵的眸中,滲出淚意。
兩行清淚,打落在晶瑩透明的瓦片上。
那女子見他坐在奇椅上發呆,便盈盈走至他身旁,在他麵前蹲下,以手拂著他的雙腿,輕輕的捶捏著,似乎是漫不經心毫不經意,無知無覺地,肩上的衣衫便在她肩頭的輕微動彈之間,悄悄地褪去了半邊,露出雪白的香肩和胸口處的兩處聳立。
“皇上,累了吧?”軟軟地話語,似能蠱惑人心。
那男子抬頭望向她,見到她裸露出來的一片雪白,似乎有些動心。
出塵歎口氣,心莫名在疼痛起來,極不願看到這樣的場景。看到這男子的身旁有這樣的女子。
她的目光離開那片亮瓦,不願再看下去。
“和尚,咱們回去吧。”她淡淡說道。
夜深人靜,男男女女,那女子又如此狐媚,行癡自知,這房裏,片刻便會春色無邊,自行人間歡娛之事。
見出塵寡然無味,神情落寞,便將那片紅瓦重又放回原位,帶著她淩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