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你這是怎麼了?”行癡問。
“嗯。”出塵應道。行癡見她嘴唇幹裂,便去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出塵坐起,接過杯子方飲下幾口,卻猛然被嗆到似的,巨烈咳嗽起來,一番咳嗽過後,方才飲下的幾口水,又如數的吐了出來。
“小梅花!”行癡急急地輕拍著她的後背處。
“我好冷。”出塵說道。抱著棉被緊緊地摟在懷裏,依舊是瑟瑟的寒意向身體裏襲來。
“好冷……”出塵喃喃道。
行癡望著她那副模樣,眸中已有淚光悄悄地湧動。顧不得那麼多,他坐在床邊,遲疑了片刻,便將出塵擁入了自己的懷中。
出塵此時隻想取得一些溫暖,也不去顧念那麼多,窩在他溫暖的懷抱裏,果然沒有那麼冷了。
那是行癡在暗動內力,替出塵驅逐她體內的寒意。
約有半個時辰,行癡便一直這樣擁著出塵。
出塵感到自己逐漸地好了許多,徹骨的寒意漸漸地少去,被寒冷折磨了一夜又加上今日這一日,此時舒服多了,倦意便襲了上來。不多時,便在行癡的懷中睡著了。
行癡漸漸覺得自己運功有些吃力,再也逼不出她體內的寒氣了。垂首看去,出塵睡夢正酣,實在不願意讓寒意驚擾了她的好夢。
他歎口氣,又暗用內力,將她體內的寒氣吸到自己身上來。這個法子要比將寒意逼到出塵的體外去,要容易多了,也不會那麼勞累。
漸漸地,已經感覺到懷中的人兒,身體溫暖了起來。行癡微微笑著,自己的心中,一片沁涼。
原來徹骨寒冷的感覺,是這般難受。不知小梅花是怎麼忍耐過來的。行癡暗暗想道。
感到手腳已經冰冷得如冬日三尺厚冰了。最痛苦的,是內心一陣陣襲來的寒意。
這,到底是怎麼了?為何小梅花的體內,突然有這樣多的寒氣?
茫然想著,直至確認出塵體內的惡寒已全然轉移到了自己身上,這才作罷。小心地輕輕將出塵放回床上,撤去棉被,隻給她蓋了條薄的夏被。
胸中寒意令他直想靠近一團火前。
用功費力,他已無力再為自己驅寒。支撐著身子,回望一眼,見出塵仍安然睡著,這才放心離去。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木窗之時,出塵已醒了過來。
長長一覺睡醒,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她起身推開木窗,見眼前映入的綠色在陽光下曼妙輕舞,實在忍不住,便打開房門,又步入那片菜畦。
如往常一樣侍弄菜畦,又幫著打掃寺院。直到正午,到了用齋飯之時,這才發覺,一上午都沒見到行癡呢。心中想起昨日裏行癡為自己動功驅寒,後來自己沉沉睡去了吧?也不知他情況如何呢。想來是運功累了,還在休息吧?
這般想著,便向行癡的房間走去。
果然,透過窗縫,見行癡正盤膝打坐。
出塵俏皮地笑著,暗想道,若此時驚嚇他一番,不知素日裏一臉莊重的和尚,他會如何呢?於是便在窗外“啊”地尖叫了一聲,再偷偷去瞄房內行癡的動靜,他卻是無動於衷,仿似沒有聽見呢。
心有不甘,就不信嚇不到他。
於是便連聲的做出各種怪叫、怪笑、怪聲。
突然門“吱呀”一聲地開了,行癡吟吟笑著站在她身後,道,“小梅花,今日有了精神便要又開始頑皮了,全然忘了昨日是怎樣一番的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