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他陳遵義的地盤,他的軍營。他不放,行癡與出塵自然也走不成。
雖然行癡自有辦法,可是這青天白日裏,卻也不想太過張揚。也就隻得先留下再做商量了。
陳遵義與那位“二爺”閑話了一番,出塵與行癡一直都坐在下首聽著。言談中已經透露出了“二爺”是如何得富有與尊貴,陳遵義一個威風的將軍,對他真是畢恭畢敬,服服帖帖。
片刻,陳遵義問向行癡,“我雖然征戰沙場,是一介武夫,可是也研究過幾卷佛經。隻是始終是半路出家,許多話都弄不清楚是什麼意思,故而始終不得要領。不知道師父你可願意指點我一二啊?
“貧僧不敢。”行癡謙遜的說道。
“唉,什麼敢與不敢。此時我已經不再是將軍。你隻要將我當成一個向你求教佛法的弟子就可以了。”陳遵義說道。說罷已起身,意欲領著行癡出去。口道,“請大師到我書房裏去吧。我取來那卷佛經,請大師講解開悟。”
行癡隻得起身,同時示意出塵隨他一同前去。
陳遵義阻道,“塵空姑娘就留在這裏吧,難得二爺來一次,塵空姑娘也可以陪二爺說說話。”見行癡猶自不情願的表情,便勸道,“你放心好了,晴天白日,朗朗乾坤,二爺乃堂堂君子,難道還為吃了塵空姑娘不成?”
“請大師放心隨陳將軍去吧。我保證不讓塵空姑娘少一根頭發。”“二爺”吟吟笑著說道。
話已至此,自己再一味強求,隻顯得自己心胸狹隘,小人心腸了。行癡望了出塵一眼,隨著陳遵義離去。
室內一時之間隻有出塵和這位“二爺。”一片寂靜。
出塵窘迫,而且也根本不願理會這位“二爺”。因此坐了會子,便開口道,“塵空告退。”
“二爺”手中拿著茶碗,一直在靜靜地用茶蓋抿著茶碗裏浮起的茶葉,此時聽得出塵開口,他笑著放下了茶碗,道,“請塵空姑娘用些點心吧。”說罷拍了拍手,立刻便有一名仆役打扮的男子進了屋來,送上了四盤精致點心。
這名仆役應當是這位“二爺”的親隨,體形和長相和“二爺”有著相同之處,就是壯碩,透著濃濃的野氣。
想來他們都不是大紹國的人吧?出塵暗自猜測道。
可是這裏是陳遵義的軍營,進來的隨從也應當是軍營裏的才是。可是眼下這人顯然不是。由此可見“二爺”在這軍營這中的地位了。來去自如,好像這裏就是他的家。
“塵空姑娘不要拒謹。”“二爺”說道,“我看起來很可怕嗎?塵空姑娘好像很怕我似的。”
出塵輕輕搖了搖頭。
“可惜……”“二爺”歎道。“姑娘如此一個麗人,竟然隨著一個和尚飄泊流浪。唉。可惜啊可惜。”說罷又拍了拍手,片刻後,又進來了一人。這回進來的是早間服侍出塵的那名婦人。她手中捧著一套衣裳。隨後又跟進來了兩名男子仆役,手中各托著一隻銀盤。盤上以紅色絲綢覆蓋。各自恭恭敬敬地低首走了進來。
“美人自當配華服、名飾。塵空姑娘實在不適合這些粗布衣裳,粗俗發飾。這是專門為塵空姑娘準備的衣裳和首飾,將塵空姑娘換上試試吧。”
出塵問道,“我與‘二爺’今日才相見,怎麼‘二爺’卻已經為我準備好了衣裳首飾了呢?”
“這都瞞不過姑娘。”“二爺”笑道,“這原本是陳將軍為姑娘準備的。我原想借此討好姑娘,想不到姑娘竟然看破了。”
其實,這衣裳真的是連夜趕工特意依著出塵的身形做出來的。而首飾,倒確實是這位“二爺”早已打造好的。嗬,至於是“專門”為出塵準備的,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今日如果不是出塵,見到的是另外一名美貌的姑娘,這首飾便也為成為“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了。
兩名仆役揭開紅綢布,立刻便有璀璨的光芒顯現出來。
原本是一套紅寶石首飾,靜靜地躺在銀盤裏鋪著的黑綢布上。尤其是那串紅寶石項鏈,上麵鑲嵌的那枚寶石格外的大,光芒四射,靈動美麗。
紅寶石耳墜、黃金雕刻鏤空龍鳳花紋的手鐲、黃金綴以寶石的華麗步搖……那副龍鳳手鐲,每一隻上麵,龍的嘴都大張著,從中吐出一枚奪目的寶石,正迎著鳳首,仿佛吐出正要獻給那隻鳳似的,可謂巧奪天工,華美異常。
“這些華美的衣裳首飾,並不適合我。塵空謝過二爺的一番好意了。這些塵空不會接受的。”出塵拒絕道。
“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適合自己呢?塵空姑娘還是試過再決定接不接受吧。”“二爺”仍是極為耐心地勸說。對捧著衣裳的那名婦人吩咐道,“你服侍塵空姑娘換上這些衣裳,佩戴上這些首飾。”
那名婦人麵上毫無喜色,但又不敢露出自己內心的惱怒,因此表情是一片木然。她機械地向出塵說道,“請姑娘隨我一起去換衣裳吧。”
出塵仍是拒絕。
“二爺”的目光射出一道凜冽之色,直逼向那名婦人。那名婦人立刻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