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瑋猶豫了一下說:“你若是有什麼散失,我自己也饒不了自己,更甭說你家裏人饒不了我,上床放心睡吧!乖寶貝。”
小燕忽然轉身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麵前問:“你剛才叫我什麼來著?”
珍瑋故作詫異地問:“什麼,沒叫什麼,叫你睡覺呀!”
小燕朝他呶呶嘴,擠擠眼,樂嗬嗬地脫鞋上床。珍瑋走過去說:“小燕,我看你還是把被子拿到上麵蓋,把我的棉大衣墊在下麵好嘞,大衣夠你的身高了。”
“珍瑋,你是不是嫌我矮小才不肯承認喜歡我啊?一米五配不上一米八的身高,給你當短柱還不夠呢,出不了台麵,是麼?”小燕沮喪地問。
“這是哪裏的話呀?確切地說我不喜歡你,並不是你隻有一米五的身高,而是不敢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夢,請你甭為此事糾纏不休了,好不好?不然我真的要生氣啦。你站到一旁去,我把被子調到上麵來,你再睡覺。”珍瑋眉頭緊蹙,盯著她嚴肅地說。
小燕看珍瑋真的有點發怒了,不敢再張口說話,微閉著眼睛佯裝睡覺。過了半個時辰,珍瑋彎腰貼近她的耳際輕喚道:“小燕,小燕,你睡著了嗎?”
不見回音,珍瑋估摸她睡著了,自己也覺得有點疲累,便退下鞋子,輕輕地上床,緩緩地掀開被角,慢慢地擠進被子裏,靠在她外邊睡覺。
隱隱約約中忽然感覺耳朵好疼,以為被什麼小動物咬住了,急忙伸手拍打了一下。
“劉珍瑋,你好大的膽子,敢睡我的黃花閨女,還敢動手打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梅蘭蘭一邊說一邊操起隨身帶來的拐杖木柱,朝珍瑋打去,小燕忽然被驚醒,急忙坐起來伸長脖子,擋了一下木柱子,頃刻間頭上鮮血直流。
劉珍瑋驚得目瞪口呆,跳下床轉身拿來毛巾捂住小燕的頭皮,焦急地問:“小燕,疼嗎,我背你下山去醫院。”
小燕推開他的手說:“不疼,僅僅掉了一層皮,流點血就沒事啦。”
珍瑋拿掉鮮紅的毛巾,撥開長發細看,木棒打破了頭皮且腫起了一個大包,包上麵還溢著血。珍瑋重新拿來一塊擦手布,蓋在受傷部位,輕輕地按摩著,按摩著。
梅蘭蘭氣不打一處來,上前推開珍瑋詰問道:“你幹嘛睡我的女兒,我掐住你耳朵,你為啥打我?”
珍瑋雙手按摩著小燕的頭皮,稍稍側過頭說:“阿姨,你誤會了,我沒有非禮小燕,不信你可以問小燕。我剛才睡著了,以為什麼動物來咬我耳朵,隨手搧了一下,沒有打你啊,請你別冤枉我哎。”
梅蘭蘭見珍瑋不承認錯誤,又抄起木柱子欲打珍瑋,卻被撞進來的盧雲霄按住了。
“娘,你幹嘛打珍瑋呀?事情都已經擺平了,你們可以回家嘞。”
小燕一聽,急忙拿開珍瑋的手,跳下床問:“阿哥,盧族長決定的事情,三天以內非完成不可的,超過了三天沒執行,他就不再追究了。可今天才第一天呀!怎麼就沒事了呢?他這個外號叫三日新的死封建,麵子往哪兒擱啊?日後怎麼做人呀?有何顏麵再推選為族長啊?”
盧雲霄上前伸手挽住小燕的肩頭說:“傻妹妹,爹昨晚一夜沒合眼,早上我送你們上山後回家,爹叫我一起去向盧族長求情,我死也不肯去,我說找盧族長,還不如找萬青鬆所長給他洗洗腦子的好。都啥年代了,還有什麼族長族規,動不動就拿族規處罰人,太沒有人道了。爹接受了我的建議,八點鍾便徑直去派出所找萬所長。萬所長聽了我們的敘述,一邊叫家屬去張貼保證書,一邊跟隨我們去盧毛達家。盧毛達剛巧召集了十二個人開會,準備去我們家抓你,然後去抓劉珍瑋。忽見萬青鬆登門,急忙步下台階問:‘萬所長,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呀?’萬所長說:‘指教談不上,但要給你灌輸一點新知識,讓你摒棄封建思想的陋習,做一個新時代的人兒。’盧族長問:‘這話啥意思啊?我怎麼聽勿懂呢?’萬所長站到台階上,伸手捋了一下頭發說:‘諸位,我曉得你們今早集中在這裏,想去抓盧小燕和劉珍瑋遊街,請問他們犯了什麼罪,現在又是啥年代,還用封建舊製度舊禮教來懲罰無辜的人,犯得著嗎?行得通嗎?你們去大街和集市上看一下呢?還是我拿他們的保證書給你們念一遍啊?’盧族長慌慌張張地問:‘什麼保證書啊?你講給我們聽好了。’萬所長舉起他們寫的四張保證書說:‘四個小偷已保證以後不再偷盜,也不再誣蔑盧小燕和劉珍瑋了,說他們之間是清白的,小偷們為了逃避自己罪責而捏造事實,想敗壞小燕他們的聲譽,迫使珍瑋放了他們。珍瑋不從,他們家屬便四處造謠,如今保證書已貼出去了,澄清了是非,你們不用辛苦去抓人遊街了。從今往後,什麼事都要用符合情理法的教育方法去實施,別再用族規這套陳腐的觀念禮教來折磨人,教訓人,虐待人,欺侮人。聽清楚了嗎?’大家異口同聲地說:‘萬所長,聽清楚了,早該廢除封建舊禮教了,我們也不想幹老掉牙的事情嘞,我們會好好接受新知識,做個新時代的人兒,請萬所長放心,我們這就回家去。’人群隨即一哄而散,隻剩下盧毛達一個人站在曬場上幹瞪眼直發愣。爹送萬所長回派出所了,我就隨即往山上趕來。娘怕你們吃不下冷粽子,特地跑上山來給你們送午飯的。剛才這一幕情景是咋事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