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稍縱即逝,倏忽間春節過去了,劉嬑妍望眼欲穿,每天朝郵電所跑,依然杳無音訊,華翊翃連個電話信件都沒有,更甭說來接她上學了。正月十四日早上,劉嬑妍懶洋洋地背起書包,失魂落魄地拎著行李出發了。劉珍瑋多麼想托女兒打聽盧小燕的下落,可是張梅蘭陪伴左右,根本無法開口,隻得看著女兒漸行漸遠的的身子消失在大路上,然後垂頭喪氣地回家。
張梅蘭瞅著悶悶不樂的劉珍瑋,陰陽怪氣地說:“家花不如野花香呐,天天伴隨左右,侍奉貼切周到,可依然忘不了野花的味道哦。看來我是瞎子點燈白費蠟嘞,你若想她就找她去唄,我留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有啥意思啊?去吧,我想通了,老夫老妻的啦,不攔你嘍。”
劉珍瑋瞧著氣嘟嘟的梅蘭,一聲不響地上樓去了。午飯後,珍瑋鬱鬱寡歡地對梅蘭說:“梅蘭,我下午去村裏開會,布置一下今年的工作,明天決定去市裏複查一下腳,接下去村裏事情很多,我去檢查一下才放心大幹一場喔。”
張梅蘭心裏估摸他要去見心上人了,故意試探道:“我陪你一塊兒去,行麼?”
珍瑋爽朗道:“那好哎,我怕你不願陪我,不敢開口,沒想到你竟這般細心,我偷著樂哩,明早六點鍾就出發,好嗎?”
張梅蘭本不想去的,心裏懊悔不跌,可又不能食言,隻得勉強道:“好,我起來燒早飯,到時叫醒你好嘞。”
劉珍瑋觀摩著她的神情,心裏犯嘀咕道:“你也跟我玩貓捉老鼠的把戲,還嫩著呢。”
正月十五日早上五點四十分鍾,劉珍瑋拎著一個包裹說:“梅蘭,該動身了,還要趕早車的,飯碗甭洗,明天回來再收拾吧!”
梅蘭扭扭捏捏道:“珍瑋,我娘生病了,我該陪你去複查呢,還是應該陪娘去看病呢,我拿不定注意了,你來定奪吧!”
劉珍瑋眉頭一皺道:“你自己決定,我不摻乎。你家大哥大嫂不是在家嗎?因何要你去陪啊?你應該陪老公去看病才是呀!”
梅蘭低聲道:“湊巧大哥大嫂有事出去了,我娘是五髒六腑的疾病,耽擱不起哎,看來我得送娘去醫院治病嘞,你還是自個兒去吧!”
劉珍瑋心裏琢磨著,你也許想玩捉迷藏的把戲,我奉陪到底,看誰壓倒誰?隨即脫口道:“也罷,娘總是比老公重要喲。你管自己忙吧,我要上路了。”
“嗯,路上小心。早點歸來。”張梅蘭提高嗓門道。
劉珍瑋前腳剛出門,張梅蘭後腳就追出來了。劉珍瑋預感到她會跟蹤自己,斷然決定去溫西市醫院看病,打消去看盧小燕的念頭,博取張梅蘭的信任後,再見機行事。
正月十八日下午,劉珍瑋拎著一袋藥,垂頭喪氣地跨出大門,梅蘭緊隨其後,感覺珍瑋神色不對,好想追上去,可又怕珍瑋反感,隻得隱隱約約地緊隨其後。劉珍瑋始終覺得梅蘭尾隨著他,隻得悶悶不樂地跳上一輛公交車,忽然從反光鏡裏瞥見梅蘭也上了同一輛車,本想去溫西師範學院看女兒的,可沒料想梅蘭追得那麼緊,隻得坐到車站下車。在售票窗口附近東張西望了十幾分鍾,沒發現梅蘭的人影,隨即跑出來到公交車站,跳上了去師範學院的公交車。
正月十八日傍晚六點鍾,劉珍瑋剛到劉嬑妍的宿舍門外,忽然聽見張梅蘭在跟嬑妍說話,珍瑋便一聲不響地靠在門口靜聽。
“娘,不知爹是否曉得,盧小燕阿姨不見了,自從去年農曆12月23日離家出走後,就一直沒回家,全家人出動尋找了好幾天,都沒有音訊,學校也沒辦法給她安排功課,害得華翊翃終日神思恍惚,無心念書,明早又想回家去,功課一落千丈,我都沒法安慰他,要是爹曉得,非急死不可哎。咋辦呀?我們該不該告訴爹啊?”劉嬑妍緊張兮兮地說。
劉珍瑋得此消息,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宿舍,連夜包車到青安鎮更登樓村,徑直朝盧偉強家駛去。盧偉強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急忙下樓開門,忽見劉珍瑋拎著二個大包站在門口,急忙問:“劉珍瑋,你是不是找小燕啊?她失蹤了,我們全家人都無計可施嘞,你快進來坐下想想尋找辦法吧!”
梅蘭蘭鬱鬱寡歡地瞅著珍瑋問:“劉珍瑋,十一點鍾了,你是從哪裏來的呀?深更半夜跑到我家,到底為了何事?你把我家小燕藏哪裏啦?上學了還不送回家,你到底想幹啥呀?”